她感觉已经看不穿了。

他就像是那置身于其中的雾气。

那般的飘忽不定，甚至说。

她现在……

连他是何境界都已看不穿。

他的身上，也并非只身怀万古忘云和她当年让他看过的那些仙人心法。

帝幽怜口中的求魔一事。

是真的。

他身上到底怀有多少心法？

她不知晓。

就像是她不知晓他当年下山去到底是为何要招惹那些宗门势力。

她问他，他只说我乐意。

她就很怒，说，你乐意是乐意了，都要为师给你擦屁股。

但实际上不是这样。

怎么能是这样呢？

苒夏确实给叶凌天做的事擦过屁股。

比较费力的也就万宗大会时。

可她也能理解，所有人都针对他。

换她，她也要反过来针对所有人。

她觉得他没做错，只是手段用的有些狠。

但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在那种你死我活的场合下，越是弱势，越是容易被人惦记上。

况且也没关系，她可以帮他摆平。

并在南海大漩涡上出九天霞落替他降下万里的祥瑞。

而自那一次而来。

其实就……

再没有什么需要她太过出面的地方。

除了天道以外，他已经能很好的将一切事宜摆平。

虽然依旧在不断不断的惹麻烦。

但那些麻烦，他自己惹了，他也能自己出面摆平。

就是这样……很简单。

也许，当初她做的事情很对。

若是不同他断绝师徒关系，现在作为师尊的她，已经无法再懂作为徒儿的他。

可……

又该怎么说呢？

那现在，她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

该如何喊他。

也兴许，他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所以才简简单单说了句“是我”。

她又该如何接话？

毕竟断绝关系的是她。

那重新设立关系的人，应该也是她。

苒夏的责任心并不弱，她很清楚。

所以她吸了口气。

打算说话，然而话到嘴边。

却是那么一句：“这些年，你还好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

多多少少，有些落入俗套。

“你觉得呢？”

“……”

白衣男人的一句回话，就让白裙女子身体一怔。

尽管对于他的反问，她早有预料。

可是……

她该如何作答？

苒夏的心境因为这么四个字，变得更加混乱。

但，又不能去回答说“我不知道”。

这是种不负责任的说法，如帝幽怜所言。

是她把他丢在了凡界，并在那时断绝师徒关系。

她一手促成的事情，怎么能用“我不知道”敷衍过去。

所以，她眨了眨的眼睛，睫毛上挂着的雨珠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