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慢悠悠的马车从国都的东城门出来,与快马奔驰的帝王险些撞上。
心里念着苏不语的独孤牧没有心思去理会这辆在除夕还要离开国都的马车,他在绕过马车之后没有一刻停留。
在进入宫门之后,他直接策马去了无言宫。
晨起出发时还有几分热闹的无言宫如今静得可怕,独孤牧大阔步地走到床边,未曾见到苏不语躺在那里,他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转身问向跪在地上的宫女:“皇后呢?”
“皇后……皇后消失……”宫女颤抖着回答。
“你说什么?”独孤牧剑眉一横,吓得宫女抖得愈发厉害了。
一个胆大的内侍战战兢兢地开口:“陛下离开以后,皇后娘娘突然倒地,然后……然后就没了气,再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独孤牧紧紧抓住手中的马鞭,眼眸在短暂的模糊之后迅速清明,立刻说道:“去国师府!”
他是带着皇宫里最精锐的侍卫与术士去的国师府。
司曜身为国师与术士,自是没跟独孤牧去不周寺礼佛,已过而立之年的国师穿着素白的常服,腰间挂着佩玉,看上去温文尔雅,与年轻的帝王年纪相仿。
独孤牧没心思注意这些,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把不语藏到哪里去了?”
“陛下为何如此问?”司曜神情诧异,仿佛他并不知道苏不语去了哪里一般,“皇后不是在宫中吗?”
独孤牧手中的长刀直接架在了司曜的脖子上,冷冷地说道:“朕知道,皇后在你这里。”
司曜并不在意,笑着反问:“陛下当真要与国师府为敌吗?”
如今皇权、不周寺与国师府三者的关系微妙,一旦独孤牧率先出手打破平衡,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独孤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在乎苏不语,苏不语把任务完成得很出色,司曜心底的戾气却不断扩散。
司曜笑着,看向独孤牧的眼眸却是冰冷,藏着淡淡的杀意。
“只要国师将皇后交出来,朕绝不会为难国师府。”独孤牧并不妥协,即便将苏不语要回来的代价惨重,他也要带他的皇后回家!
“皇后并不在我这里,陛下还是回去吧。”司曜从容笑着,然后下一刻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来。
他紧紧捂住胸口,那里一阵一阵地抽痛着,是因为苏不语身上的咒印在消失。
司曜顾不得还在与帝王对峙,直接消失在了独孤牧的面前。
独孤牧盯着刀下的空荡荡,眉头皱紧,在收刀的刹那,他想起了那辆与他险些相撞的马车,心跳猛地漏跳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是错过了什么,他懊恼地跨到马上,朝着东门的方向追了过去。
只是等到独孤牧赶到的时候,只有司曜与不厌两个人的对峙。
独孤牧骤然想起,今日在不周寺礼佛并未见到这位佛子,而他如今出现在这里……是敌还是友?
司曜和两人,一人执剑,一人手握金刚杵,身上皆有伤,显是经过了一场恶斗。
“不厌,”司曜冷笑着开口,“她最善利用人心,对你不过是利用罢了。”
不厌微微顿了一下,垂下一双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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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说过,只是他心甘情愿。
“你以为她会回头来找你吗?”司曜轻笑了一声,“你帮她隐藏咒印,帮她挡住我,只是她一旦得了自由便再也不会回头了。”
那是他一手养出来的妖,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她。
只是他设在她身上的可不是普通的伴生咒,即便是不周寺的佛子最多也只能帮她遮掩一次,然而一旦想到自己现在感受不到苏不语的存在,他心底的暴戾便有些忍受不住。
不厌心里有着淡淡的不安,只是苏不语身上的法术一个月便会消失——
她总是要回来找他的。
不厌没有理会司曜,只是同独孤牧说道:“陛下回去吧,这世间已再无皇后娘娘。”
“不可能!”独孤牧下意识地否认,“不厌法师,不要忘记了你是不周寺的佛子,不染红尘!把朕的皇后还给朕!”
“陛下,娘娘让我告诉您,她是妖,与您不可能有结果,从今就此别过。”不厌一手执着金刚杵,一手立掌,对着独孤牧行了一礼,既是告诉独孤牧他尚是佛门弟子,亦是无声告诫着自己。
可唯有他自己知晓,他内心是何等的欢喜——
今日之后,苏不语既不是独孤牧的皇后,也不是司曜的家妖。
独孤牧猛地握紧了拳头,他早已知道苏不语是妖,可那又如何?他堂堂一个帝王还护不住一个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