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用不止一个但是了。

但是，木原凛人从服用大脑开发剂后的第十天起，开始受到药剂作用，思维模式出现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转化。

这种转化，用东方名词可以形容为「合道」。

用西方术语，可以称之为「神性污染」。

简单来说，就是由人类强制转化成神。

「神性是种精神污染」——木原凛人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为其增加了可信度。

受到大脑开发剂的作用，强行迈入成神之路的他，发现自己并非是在向神话传说中，驰骋天地的诸神靠拢。

他的成神之路的终点，绝对不是下一个宙斯又或者奥丁等拟人化神邸，而是另一个更加抽象的概念体——「盖亚」！

两者的差别，在于思维视角的不同。

暂且不论，宙斯的独特性·癖，祂至少表现出了与人类同等的审美观，且会承认人类的生命是高于普通的动物。

但是对盖亚这类星球概念来说，人类不过是被视作，与路边花草无二，这颗星球上的寄生物罢了。

套用洪荒世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木原凛人最后的终点站，就是被纳入天地之中，失去自身个体性，以某种星球集合体存在。

如果一个人的尸体，被微生物彻底分解。

从微观世界来看，构成他的一切物质都已经融入了世界循环当中。

是否可以说，他成就了另类的「永生」？

旁人如何作答，木原凛人不在乎，他只知道，生命体在他的独立意识消失的那一刻，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因此，木原凛人才会将自己身上被强加的神性，视为一种强有力，且不可逆的精神污染。

停止使用大脑开发剂，自学心理学，主动压制心灵侧写的分裂征兆，寻找精神系超能力者治疗……

等等行为背后的动机，只是木原凛人为了不化作一滩黑泥，成为世界循环的一部分努力的结果。

成果如何，暂且不谈。

但神性对他的精神污染，却很快就体现出来了。

其具体表现为，木原凛人的思维模式已经有部分扭曲。

他偶尔会用另一种独特的评判标准，给认知中的所有人划分了群类。

无视对方的心性好坏，从价值上加以区分。

正在幻想神域中努力挣扎，试图通过幻想试炼的无能力者们，被他视作为幻想神域这个大号仓鼠轮，不断旋转提供动力的仓鼠。

安布雷拉公司的研发人员，被他视作由自己谱写的歌谱上，一个又一个小小音符。

回到面前的布束砥信。

这个聪慧的美少女，会被木原凛人视作海豚的原因……

众所周知，海豚的智力相当于人类的六岁至七岁孩童水准。

所以，嗯姆……

人类会承认海豚可爱，但会有人愿意和对方来一场‘超越种族的爱恋’吗？

突然被布束砥信的告白，让原本压在心底，木原凛人思维被扭曲的那部分冒头，快速准确的进行了一番评判。

几秒后。

木原凛人大脑里的所有细胞，便开始不受控制的高喊：‘她只是个海豚，你是不能接受！！！’

以上，都是他脑海里闪过的念头。

现实世界中，从布束砥信说出‘我喜欢你’开始，只过去了不到十秒钟。

木原凛人总算将失控的面部表情，重新找回来，低头抿了一口红茶。

似乎是在用茶香平复内心的激动，接着漆黑的眼眸，落在布束砥信的胸口，用一种极为绅士的语气说道。

“抱歉，我喜欢胸大的。”

嗯。

木原凛人觉得自己没有按照心里的冲动，脱口说出‘你只是个海豚，不要妄想和我进行禁忌之恋’已经很绅士了。

但是他没有料到，自己的这话，似乎给对方带来的打击同样不小。

对他满怀期待的布束砥信，先是僵硬的低下头，似乎在思考木原凛人口中‘胸大’具体含义是什么。

随后便如同走在马路上，莫名遭到一只便秘鸽子的精准打击，身心满是疮痍的起身，打算找个地方好好哭诉一番。

可木原凛人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你就这么走了，那些御坂妹妹们怎么办？

“布束桑，我们还是谈谈如何解决一方通行吧。”

此刻，布束砥信觉得木原凛人那张往日亲切的笑脸，好似魔鬼般狰狞……

152-创世留下的BUG

布束砥信心里羞愤到，想要眨眼间就找个无人的小角落。

肆意大喊‘木原凛人是个大白痴！’发泄不满，但身体却老老实实地坐回了椅子上。

说到底，为了御坂妹妹的事努力那么长时间，可依旧毫无进展的她，在听到木原凛人愿意帮助的刹那，就像是盖在头顶的乌云，突然被一道阳光穿透。

那一刻，布束砥信恐怕都要怀疑，对方是背后插了一对白翅膀，头顶光环，拯救自己脱离苦海的圣人了吧？

“……你准备怎么引开第·一·名·？”语气带着一点僵硬，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还没有遗忘刚才发生的一切。

但从盯住自己的眼睛中，无法掩饰的紧张和期盼，以及有意着重咬念「第一名」三个字，显然是在提醒木原凛人，想要解决御坂妹妹们，是绝对绕不开「学园都市内最强」的。

“——「最强」啊~”木原凛人转动手里的茶杯，就像终于要打第一关BOSS的玩家，脸上有憧憬，也有期盼，当然，更有一种如释重负感。

身为天才少女，布束砥信当然不能理解这种游戏玩家，面对关底BOSS时的心情，因此只能通过自己的知识，分析出对面这个男人，似乎有种兴趣盎然的样子。

“一方通行是「树状图设计者」计算后，认定最强的超能力者，他的强大是超越想象，就像是漫画里的大魔王，根本无法追寻的强悍！”

如同在警告木原凛人，总是疲倦的眼睛睁大，加重语气想要他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