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

死了不知多少人。

颤抖地将文件合上，她抬起头，目光挣扎着看向那戴着面具的男人。

“这.......”

“呵。”

但是，她得到的，却是笑声。

男人的声音并不温柔，奥托注视着她手里的文件，尽管没有看里面的内容，他大概也能猜出里面记载着什么东西。

“圣女卡莲，这难道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而正是因为如此，你才夺取神之匣离开天命，难道不是吗？”

神之匣便是封印侵蚀律者的黑匣子，当初天命想探索黑匣子里的秘密，进行了许多人体实验，但是被卡莲发现。

无法接受人体实验的卡莲，选择抢走黑匣子远走高飞。

对于人体实验这种事情，奥托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在这种族生死存亡的时刻，总要牺牲些什么东西。

就算是上纪元，人体实验也非常泛滥。

而即使是使用人造律者核心成为人造律者，对那些少女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牺牲？

想着什么都不牺牲就能得到对抗崩坏的力量，这种想法和为了一个女人就能牺牲世界的想法，终究只是小鬼头的想法。

奥托走到卡莲面前，将她手里的档案拿过来，打开稍微看了几眼，便重新放回书架上。

“不过，记着这些逝去的人，并不是什么坏事。”

奥托缓缓说道，然后打量着书架上的书，伸出手，在某处按了一下。

轰隆一声响起，只见书架向右侧挪动着，露出一个入口。

外面的这些东西虽然重要，但对于愚者来说，这隐藏起来的实验才是最重要的。

“薇拉，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们出来。”

奥托微笑地将薇拉拎起，然后放在椅子上。

当响指打响的时候，木桌上出现造型非常漂亮的小蛋糕，而手一划，大门被分解的入口，用约束的力量形成一道屏障。

“这个蛋糕就给你吃，你就在这里乖乖等我们，好不好？”

奥托笑吟吟地说道，薇拉还只是孩子，有些事情最好不要让她看到，不然可能会给这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

“嗯嗯。”

薇拉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是个无比听话的小姑娘。

奥托非常满意，如果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他是会将薇拉也一同带走。

毕竟自己算是薇拉最后的“亲人”了。

安置好薇拉后，奥托直接走进书架挪开后出现的入口，而布洛妮娅紧跟其后，卡莲有些放心不下薇拉，毕竟这外面的门都被拆了，要是天命突然派人过来，那薇拉怎么办。

不过，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卡莲觉得他不会让薇拉遇到危险，想了想，终究还是跟上了奥托的步伐。

而在书架后面的，是狭窄的通道。

没走几步，面前的通道就豁然开朗，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有着些许科技感的实验室。

虽说有些科技感，但这并没有后世的那些高科技仪器，算得上特别的，也就只有一些圆柱体的罐子。

“唔！”

打量四周的卡莲，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并不是害喜，毕竟奥托没有碰过她，她惊讶的是，在架子上摆放的透明玻璃罐子里，装着却是人体的一部分。

有肢体，有内脏，也有大脑。

像是将无数人肢解了一样，将她们的一部分放在这小小的罐子里。

即使上过战场，但看到这宛如地狱绘卷的画面，卡莲依旧非常反胃，简直要把早餐都给吐出来。

这也太恶趣味了吧！？

“呵。”看到卡莲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奥托笑了笑，“拥有圣痕和被崩坏侵蚀的人，都具有很深研究意义，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些小东西，都是从死人的遗体剥离出来。”

“在摘下这些部位和器官前，她们已经是死人了。”

但尽管这么说，卡莲依旧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

奥托没有在意卡莲的感受，这种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论卡莲怎么样，她都得去学会接受。

自己不是愚者，不会惯着她。

而奥托向前走去，和那些小小的瓶瓶罐罐不同，在实验室的最中心位置，有着一根透明的圆柱体装置，里面充斥着绿色的液体，而一道身影，在碧绿的培养液隐隐约约地浮现着。

那是，初代沙尼亚特舔狗。

是奥托母亲的养女，是曾经黑渊白花的使用者。

埃利诺·沙尼亚特。

在几年前，死在愚者的拟态·天火圣裁上。

当初为了阻止卡莲将神之匣带走，为了防止卡莲阻碍奥托的实验，埃利诺受到神之匣以及黑渊白花的感染和侵蚀。

想要杀死卡莲，却被救圣女心切的愚者用拟态·天火圣裁射杀。

也就是那时，愚者才正式接受了虚空万藏，并且得到部分权限。

“这......这是！？”

卡莲难以置信地注视着泡在液体里的那道身影。

那是圣洁和邪魅并存的苍白面容。

一袭如瀑白发恍如月光，由于营养液的流动而漂浮着，如梦似幻，好似天使张开的翅膀。

但脑袋两侧的犄角，却带着不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