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萤火虫的脑袋挂上一个问号，她默默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右手边的17号，然后看向对着自己旁边空气说话的德丽莎。

大姨妈这是在干什么？

一时间，她的表情有点绷不住，甚至觉得有些羞愧，因为大姨妈在别人面前表现得有点神经，搞得她都有点丢脸。

这么漂亮的美人站在这里，大姨妈你对空气说话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无视人家。

“大......”

萤火虫想要说话，但是，一直安静站在那里的17号却盖过她的话。

“我说过的。”

“在这世上，不值得我与之交谈的人比比皆是。”

“你并不在其中。”

“但是，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却没有资格和我交谈。”

17号淡淡地说道，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就算是她开口说话，看着空气的德丽莎也没有扭头看她一眼。

“当然，作为他的孙女，她是有资格见到我，但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因为会有点小麻烦。”

“没有资格？”

萤火虫小声地嘟囔，而她也意识到，德丽莎看不到17号，甚至听不到她说话，而这股力量，她其实是有些眼熟的。

奥托也曾经用过类似的力量，能够让人看不到他的身影，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难道是人造律者核心的持有者？

萤火虫也恍然大悟，然后沉默下来，难怪大姨妈用充满遗憾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根本就没看到17号，但她肯定是想歪什么东西，说不定会以为自己臆想出一个幻想朋友，还给这幻想朋友取了个没啥文化水平的名字。

德丽莎对着空气说话，是她在照顾自己的想法，怕一时间点破会伤害到自己。

但这莫名的温柔却伤害到萤火虫，自己就算是臆想出什么人，也肯定会给对方取个很好听的名字！

而听到萤火虫的小声嘟囔，德丽莎以为她是在和幻想朋友说话，顿时有点心疼，因为她觉得会造成萤火虫这样，一定是生活过得不愉快，所以才像逃避一样在脑海里构造出幻想朋友。

都把编号取到17号，难道说还有其他朋友在这里？

德丽莎看向周围，猜想着在萤火虫眼里，说不定这里路灯下都站着她的幻想朋友。

一时间她有点纠结自己是不是该一个个去问好。

不过，自己可是圣芙蕾雅学园长，就算要问好，也得她们来向自己问好！

德丽莎不由挺直腰板，小小的手掌放在背后，摆出一副骄傲的模样。

17号看着德丽莎骄傲的样子，很耐心地回答旁边萤火虫的疑惑。

“虽然在你的眼里，她是极东支部支部长和圣芙蕾雅学园学园长，是世界上站在顶峰的少数人，但是她获得的一切都有一个前提----”

“她的爷爷是天命主教。”

“她是那个男人的孙女，继承了那个男人原本准备给女儿的名字。”

“所以，即使她不用努力，也能够非常轻松得到她想要的，而现在她所得到的成就，也都不是她凭借自己得到的。”

“......”萤火虫沉默了一下，“大姨妈她其实很努力的......”

“圣芙蕾雅学园都是那个男人建好后给她的。”17号淡淡地说道。“而即使她最后会有一些成长，但那些成长又未尝不是那个男人本来的算计。”

“如果不离开那个男人，她就永远无法成长，但这种话说出来，到了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早就习惯在那个男人羽翼下生存的她，真的能够成长吗？”

17号微笑道，然后瞅了萤火虫一眼。

“人类还真是残忍啊。”

“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也足够残忍。”

“而即使再怎么欺骗自己，到最后，都要面对所谓的现实。”

以奥托的庇护当作德丽莎不作为的借口，但是等到奥托离去时，还能用什么借口呢？

萤火虫想扭头看17号，但她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没有扭头和后者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点心虚。

“好啦，我们赶快去吃饭吧。”

像是要掩盖心虚一样，萤火虫牵起德丽莎的手，率先一步朝着孤儿院空岛方向走去，本来跟着德丽莎一起过来的姬子看着德丽莎被拉走，她朝站在那里的17号微微点头，带着歉意一笑，德丽莎刚才对空气说话也被她看在眼里，这有点不尊重对方，而歉意一笑后，也来不寒暄，姬子快步跟上快消失在视野里的某学园长。

不过，那个叫做17号的漂亮女孩，总觉得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照片之类的东西？

姬子一边跟上德丽莎，一边回忆着。

而17号并没有对姬子能看到自己感到惊讶。

因为姬子的确有资格看到祂。

萤火虫快步走着，这让小短腿的德丽莎有点难受，但她也知道饿肚子的感觉不好受，所以萤火虫她们走着，而德丽莎努力地跑着。

萤火虫已经来到孤儿院所在的空岛，她微微扭头，能看到姬子和那道月白色的身影。

月光洒落在17号身上，晦暗分明，萤火虫所能看到的，依旧是那精致的下巴。

到这个时候，萤火虫也意识到，17号是故意不让自己看到她的正脸，吊着自己的胃口，将自己玩弄在鼓掌之中。

而萤火虫她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孤儿院这边的注意，因为这里人真的很多。

派对是在别墅外的空地上举办，有烧烤，也有着各种小食，即使还没开始，都有种庙会的感觉。

萤火虫想起以前自己上学的时候和自己的芽衣一起逛庙会的快乐。

她左看右看，却没有找到芽衣，也没有看到琪亚娜和幽兰黛尔。

倒是看到不少自己在孤儿院里没有见过的人，尤其是站在别墅门口和萝莎莉娅说话的那个有着酒红色长发的女性，光彩夺目得好似全部灯光集中于她，即使她只是站在那里笑着和萝莎莉娅说话，却仿佛置身于舞台中间。

好漂亮的美人啊。

萤火虫心里一跳，即使是作为女性的她，也有点心跳加速。

可恶，这是自己的理想型啊。

她也是女武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