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也是他不打麻醉药要保持清醒的原因。

免得芽衣在自己昏睡的时候把自己一截肠子或许其他更不妙的东西给剪下来。

等手术结束，不提后续可能会发生的病症和感染，奥托知道自己至少把这条命给保住了。

但是，手术结束，也同样面临一个新的问题。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芽衣开口询问，但怎么回答，奥托迟疑了一下。

他算是认出来，眼前的芽衣并非自家那个怨妇芽衣，而是......

萤火虫的芽衣。

感受到身体各处的疼痛，肉体凡胎的自己想要恢复要很长一段时间，难免让奥托产生了一点怨气，有种想要在芽衣面前绘声绘色描述自己是怎么让萤火虫大肚肚的冲动。

芽衣，你一定没有听过一把钥匙开三个钥匙孔的故事吧。

不过。

奥托不敢说。

外面是瓢泼大雨，这里是狭窄的车后座，自己遍体鳞伤，如果激怒芽衣，自己是绝对讨不了好。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奥托选择从心。

但面对芽衣的询问，奥托却没有隐瞒。

当听到“奥托”这个名字时，芽衣皱起眉头，她第一个反应是----

自己该骑着龙的。

狭长尖锐的犄角从额头伸出，雷霆游荡全身，有些激动的芽衣甚至摸向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涤罪七雷。

但是。

刚伸出手，她愣了愣。

芽衣扭过头，看着“女孩”那娇弱的模样，年少时的奥托，的确一副美人胚子的样子。

自己有些敏感了。

这样被自己车一撞差点死了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那位奥托主教。

而且，奥托主教早就死了。

虽然天命对外只是宣称奥托主教退位后开始周游世界，但是芽衣知晓奥托是被“她”击杀，因为刚要离开世界蛇的时候，芽衣发现胡狼在开趴庆祝。

芽衣收起敌意，但她有些奇怪，奥托是个很常见的名字，但是一个小姑娘怎么会使用奥托这种名字，总不可能外国也有贱名好养活的概念吧。

即使是这样，这样可爱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广袤的无人区里？

亲手给对方做手术的芽衣知道眼前的女孩不是女武神，也不是律者，身上甚至没有崩坏能反应。

身体娇弱地好像自己压在她身上就会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

她是从世界蛇那里逃出来的？

芽衣只能想到这种可能，这个小姑娘可能是世界蛇的实验体，碰巧逃了出来。

仔细想想，的确有这种可能。

说不定“otto”这个名字是胡狼取的实验编号，毕竟胡狼无比讨厌奥托。

既然如此，芽衣打消找世界蛇帮忙的念头，因为世界蛇或许会看在以前的面子上，不追究自己带走她们逃跑实验体的事情，但带回去让她们治疗，就有些不好，毕竟自己都和世界蛇分手。

而将重伤的小姑娘送回世界蛇继续当实验体，也是芽衣做不出来的事情。

她可以把世界蛇的人体实验当作没有看见，但这样的小姑娘是因为自己受伤，所以她是不可能放着不管。

不过，芽衣还是有些苦恼，因为这片区域没有医院，自己对小奥托的伤口只是进行紧急处理，指不定后续有什么发炎和感染。

需要尽快找到渡鸦，然后让她帮忙把小奥托送到好的医院。

芽衣觉得渡鸦不会对小奥托不管，因为她收养的那些因为崩坏灾难而变成孤儿的孩子，和小奥托年纪差不多大，但如果小奥托真的是世界蛇逃走的实验体，渡鸦可能不好接受，那自己可以请她把人送到圣芙蕾雅学园。

现在德丽莎成为天命主教，圣芙蕾雅学园已经重建，将小奥托托付在那里，是个好选择。

打定好主意，芽衣正要回到驾驶座上继续开车，但她离开后座时，后座传来极其微弱的声音。

“姐......姐......不要......走。”

奥托适时发出虚弱的呢喃，虽然他状态很差，但疼痛也让他无比清醒。

看起来芽衣并没有对自己叫做奥托这个名字有什么过激反应，毕竟谁能想到本主教小时候是这般人畜无害的样子，而奥托心里却有些奇怪，爱莉希雅让自己取得命运中她们的承认，要让她们承认自己是奥托·阿波卡利斯。

现在芽衣看起来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奥托，可自己没有任何变化。

是自己不需要芽衣的承认，还是说需要让她相信自己是那位愚者奥托？

至少现在奥托是不会告诉芽衣自己就是那个把她的萤火虫搞大肚肚的奥托，不然自己这小胳膊小腿本来就被撞断，可不想被涤罪七雷切断五肢。

而奥托鼻子动了动，车里除了扑鼻的血腥味，他还嗅到些许淡淡熟悉的香味。

是渡鸦的味道。

在很久以前，他扒光过渡鸦，对她的味道有点印象。

那自己是在渡鸦车里？

虽然视野被血糊住，但奥托还是根据感知判断出来很多事情。

渡鸦不在，但芽衣开着渡鸦的车，就代表两个关系不浅，那现在或许是芽衣在世界蛇打工的阶段。

想到这，奥托有点绷不住，他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时期---

是愚者奥托死亡，德丽莎继任天命主教之位的时期。

那么，自己该怎么让其他人相信，肉体凡胎的自己，是那位已经死亡的天命主教？

奥托觉得自己说是奥托私生子，说不定相信的人更多。

有些苦恼，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男孩，一直以来的权能不知道为什么而消失，而系统早就被自己剥离出来放在天命总部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