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设想过的场面,就这么突然的降临,以至于刻晴没有准备。
但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她就接受了这一切。
“帝君的死,代表着仙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作为璃月七星,我必须正视这一点。”
可她也没那么容易被糊弄,她的心意很明确:“但无论我想要做什么,帝君依然是帝君,是璃月的奠基者,帝君遇害,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夏天尊重刻晴的心意,但这样的「天真」可无法带领璃月前进。
和刻晴的不知所措不同,早已经有人预想到了这样的场景,并以此迅速的作出了改变。
比如那位屹立在群玉阁,试图让群玉阁笼罩七国的天权大人。
她在第一时间隐藏了帝君的尸体「仙祖法蜕」,其背后的缘由不为所知,令人遐想。
“那么凝光呢?据我所知,她似乎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甚至连追捕凶手也很敷衍。”
夏天在街上逛了很久,偶尔会有千岩军进行盘查。
但这样的力度,想要抓住凶手几乎不可能,当然也没有「凶手」就是了。
谈到天权星凝光,刻晴眼中有所不满:“她是为了权利无所不为之人,我和那种没有原则的家伙不同。”
寒芒还在咽喉,夏天反而踏前紧逼一步:“但你理想的璃月,必须要和她共事……你不该在这个时间点来找我,你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刻晴眉眼上挑,隐隐能猜到所指的内容。
夏天目光如炬,看着那双桃色的眼眸,言词越发有力:“帝君遇刺,代表着「神权」的陨落,代表着「神治」的终结,而他留下的权柄,将由你们「璃月七星」来继承……”
“也许璃月七星中并非所有人都贪图权欲,但失去帝君的束缚,他们以后会怎么做呢?会建造你想要的璃月吗?他们所期待的璃月与你是否相同?”
面对夏天的字字铿锵,刻晴沉默不语,皱起的眉头让人心疼。
或许脑热上头,夏天指名道姓:“就说天权凝光,她的赌场,你很讨厌吧?那么她如果打算建造第二座,第三座呢?”
凝光对璃月的爱不需要质疑,但她和刻晴所选择的道路不同。
站在圣人角度,当然是刻晴的天真更为正义,但站在现世的角度,凝光的存在能让璃月越发强大。
“你要阻止她,或者说制衡她,就必须有博弈的筹码……而现在,那些筹码正源源不断的被她拿下。”
夏天能看到,在帝君遇刺之后,凝光立刻就回到了月海亭,召集了总务司大大小小的官员。
而刻晴,却选择来这里,向来路不明的异乡人询问岩王帝君遇刺的真相。
两人是完全不同的,或许刻晴并没有她所认为的那样适合政治斗争。
“你……”刻晴咬着嘴唇,嫩嫩的红唇在皓齿下轻颤。
不算严谨的大道理,成功转移了话题,至少刻晴应该不会再询问帝君遇刺的事情了。
夏天怯怯的用手指把比在喉咙的剑拨开,挤出笑容:“把剑收回去吧,举着怪累的。”
倒不是被剑刃吓到,只是担心你会手酸。
“唔。”刻晴神色复杂,不甘的收手。
夏天的话让她的内心十分混乱。
刻晴知道。
岩王帝君是何等人物,这么轻易的遇刺,绝非夏天这样的外人可以做到。
其中必有蹊跷。
相比外人,她更怀疑那位居住于群玉阁的女人……帝君遇害,她是最大的受益者。
而且此前也有传闻,璃月的某位大人物从「须弥」购置了「弑杀神明」的长枪,就在近期被运回璃月。
那个人……可能是天权凝光。
但这样的猜想在没有证据前,刻晴无法断罪,也深知她没有去逼问凝光的实力和权柄。
而且璃月七星没有加害帝君的道理。
看出刻晴脸上的疑虑,夏天可不想看到天权星和玉衡星宫斗。
赶忙劝说:“千万不要瞎想哈,没有证据,不论是怀疑我,还是怀疑其他人都不太好。”
“哼,我自当会寻找线索。”刻晴撩开遮住眼睛的刘海,发现头发的绑带松动,又不好当着夏天面系紧。
再次挑剑到身前:“不过在此之前,如你所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刻晴对权利并无过多欲望,但深知没有权力便无法达成心中的璃月。
在这点上,她与帝君「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的感觉很像。
她的傲然英姿和对璃月爱的纯粹,让夏天想到了琴团长。
刻晴和琴一样,两个人把国家和子民当作了自己的一切。
只是蒙德要单纯很多,琴的家世以及拥有的的权柄让她可以更好的建设心中的蒙德。
而璃月的复杂,远非蒙德可比,当中的尔虞我诈,利益纠葛,让这样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来承受,是否太过苛刻。
冷静下来,夏天看着刻晴,眼神中尽是怜惜:“如果你所期待的璃月才是正确的璃月,如果你对此没有任何怀疑……我一定会站在你身边。”
自己能帮她什么呢?不知道。
但就是这么想,所以就说出来了。
人的心往往会被一滴眼泪,或者一丝微笑撼动。
而夏天的笑容温柔得好似和煦的春风,拂过刻晴的容颜。
他的眼睛,像是包容的海洋,让人忍不住想要遨游。
所以,刻晴闭上了眼睛,长剑从手中消散,冷静的回答:“不需要,璃月的事自会由璃月人处理。”
“是我唐突了。”夏天有些懊恼。
这份发言确实有过线的嫌疑,哪里会有人这么快就接受一个异乡人,站在自己身边呢。
更别说,还是前一刻长剑相向的犯罪嫌疑人。
至此,刻晴也不再耽搁,她要立刻去找凝光,要在璃月的未来建设中,得到话语权。
门被打开,风像是寂寞了太久,敞开怀抱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