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有大海加成的鱼儿相比，稍稍显得不够。

没有事先准备，甘雨被直接拉倒，鱼竿都弯成了U型。

甚至连船都被拉动往深海前行。

夏天赶忙从身后将甘雨抱住，一同用力拉住钓竿。

就这样，两人与鱼的纠缠持续了数分钟。

终于，鱼儿失去了力气。

水花四溅，一条闪烁着红光的大鱼从海中被拉起——

随后，“扑通”一声，甩开鱼钩，又回到了海里。

“诶？”睁开的眼睛变得忧郁，兴奋转换成了失落。

对万事万物没有过多欲望的甘雨，居然有种委屈和不甘心。

两人的身体贴着，夏天的脸颊会蹭到甘雨的羊角。

这是第一次，有了害羞的反应。

甘雨从夏天怀中挣脱，摸着自己的角，又看向海面，有种期待。

“没事，我们继续！”夏天拍拍手，进行鼓励：“你这么厉害，又有天赋，很快就能钓上下一条。”

他把新的鱼饵装好。

甘雨再次握起鱼竿，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就这样，从太阳冒头到完全升空。

两人一个负责装填弹药，一个负责方勾拉鱼，忙得不亦乐乎。

但最终还是空欢喜。

面对一次又次失败，甘雨一次又一次的继续尝试。

没有失败的沮丧，反而越发的兴奋。

总感觉有种遗失了上千年的心情在萌芽……这种感觉，应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呢？

自从和帝君签订「契约」之后，她第一次将工作抛之脑后。

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三十六次失败，鱼儿终于上了船。

“你看！”甘雨表现得像个小孩，不顾鱼腥和湿滑，将「战利品」揽在怀里。

要不是这条鱼太小，俨然就是「年年有鱼」的照片。

她举起那条半臂大小的红鳞海鱼，好似人生之中又多了一件宝物，要展示给最重要的人看：“终于钓上来了。”

海鱼拍打着鱼鳍和鱼尾，溅起的水花将她的衣物弄湿。

衣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双胸的曲线。

调皮的鱼儿只能用水花让她收起视线，却不能夺走开怀的笑容。

夏天跟着笑，比自己钓到了鱼还要高兴。

甘雨得到了她的宝物，得到了很短暂，却可以记忆千年的快乐时光。

夏天也得到了他所想要回赠，原来甘雨的笑容也可以那么灿烂。

当兴奋过后，甘雨看着不断的吞吐水泡的鱼儿，犯了难：“该把它怎么办呢？”

此时，她还没意识到钓鱼的目的。

夏天在一旁打量，说出真相：“这么漂亮的鱼，肯定会很好吃！”

“吃？”甘雨表情呆住，这是未曾设想的恐怖结果。

夏天才觉失言，立刻道歉：“不好意思，你忘记你是吃素的……”

“也是呢……钓鱼，本来就是为了吃……”甘雨的声音好似机械，即便理解也无法接受。

心中徒增悲伤，甚至连握住鱼儿的双手都在颤抖。

鱼是用来吃的，对这一点，甘雨没有丝毫芥蒂，也不至于圣母到「鱼鱼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她」的程度。

只是这条鱼，给了她一段在数千年的生命中，都很难忘的快乐。

有了不同的意义，就这样被吃掉，被杀死，总会不对滋味。

当人的情绪被调动，就会变得敏感和脆弱。

开心过后的甘雨，连悲伤也来的如此快，眼中似有泪滴。

她永远都在工作，完成交代的委托，她从来都没有设想过开口去要什么东西。

今天，她有了想要的欲望：“……可以不吃它吗？”

甘雨抱着鱼儿，似坐半跪，像是代替鱼儿来请求，卑微且诚恳。

夏天没有吱声，伸手要鱼。

甘雨迟疑片刻，很舍不得，但还是交了出去。

似乎不愿意看到后续，把视线望向远方，久久不能言语。

——噗通。

动听声音，响彻心扉。

甘雨寻声望去，能看到鱼儿进入水中的影子。

笑容再次出现，酒窝分布两侧，她抓住夏天的手，不住的点头：“谢谢，谢谢，谢谢……”

重要的事情，得说三次。

这声感谢，夏天就当收下了。

其实原本也没打算吃，既没有工具也没有佐料，更别说在大海上生火了。

夏天还有芭芭拉的小鱼干和港口买的面包，足够撑好几天。

倒是甘雨带的东西不多，也不打算吃早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