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能猜到的回答，夏天的兴奋感瞬间被浇灭，遗憾的摸摸鼻子：“也是呢！”

但随后，「女士」扭捏的补充了一句：“我可能就穿这一次，你想看的话，可以放开我……”

“不用了。”

夏天拒绝的干脆，连犹豫都没有。

这让「女士」立刻竖起了眉头，心道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穿上你喜欢的衣服，好不容易从二楼走下来，你居然不想看？那你干嘛要说那些「衣服很配」「想要看」的话？

此番心事，开口是不行的，但可以用身体表现出来，哪怕没有气力，也硬是抬起膝盖，用力的去顶夏天的大腿。

力量太轻，幅度不大，又隔着衣服，可以说和挠痒痒没区别，反倒是自己抬脚的时候，身体失去支撑，不得不再多倾斜一些，像是要压在夏天身上。

娇软得令人享受。

夏天知道「女士」的小心思，配合的怪叫一声：“好痛！”

看似配合，更像是嘲讽。

「女士」终究还是气不过、忍不住、问出来：“难道我穿的不好看吗？”

“好看呀。”

“那为什么你不想看？”

“我什么时候说不想看了？”

“那刚刚问你要不要看，许你看的时候，你拒绝得那么干脆！”

“因为想要再多抱一会儿……看的话，可以等会回房间，在更为敞亮的地方，好好看，看一晚上。”

比回答更快的是肢体，环在「女士」腰间的双手更紧了。

就是因为现在昏暗所以才能拉下脸面，说那些根本不敢回想的羞耻话语，要是去了灯光下面，怎么可能乖乖的站在那给人欣赏？

夏天的回答，让「女士」又羞又臊，却没有开口表达异议。

反正已经被占了不知道多少便宜，破罐子破摔，她懒得再花费力气挣扎……毕竟，也不是很讨厌这样。

沉默，使得气氛更为暧昧，心跳比想象中快许多，大脑更是出现了许多平时根本不会浮现的问题。

……

夏天最近的行为，表现得越发明显，不管他是开玩笑，还是真有那份心思，都难免让「女士」出现了人生的最大错觉……他，是不是喜欢我？

同时，另一个问题也摆在眼前，那就是……我，是不是喜欢他？

「女士」清楚，在身体遭受摧残之后，精神不可避免的脆弱起来，所以现在的自己绝对不是正常的自己，正常的自己不可能会这么安分的躺在男人怀中，不可能会有所留恋……

但不可否认，这个不正常的自己，确实心动了，心动到想过即便恢复不到从前，即便一直这样软弱，只有要这份能触摸到的依靠，也能满足的生活下去……

不正常就不正常吧……偶尔不正常一回，又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她深呼吸，捏住拳头，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第一回，由「女士」开口往更深处的询问，不需要完整的「主谓宾」，懂得自然懂。

夏天没有正面回答：“就是你想的意思。”

谁先开口，谁先挑明，谁就有可能陷入尴尬……

“……”

抱住夏天的手更紧了，贴的也更紧了。

「女士」跳跃的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失去力量，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让一个人变得不像一个人了，我……好像变成了另外的人，现在的我，不是「女士」，也不是「罗莎琳」。”

思想混乱，但目光却前所未有的清澈。

她抬起头，秋水明眸：“所以，无论我接下来说的什么话，做的什么事，都和「女士」又或者「罗莎琳」无关，等几日后，我一旦恢复，就全不能当真……”

确实变化太大了，若不是知晓真相，很难把眼前的女人和此前不可一世的「女士」，当作同一人。

应该是想要敞开心扉的说些话，夏天选择成为一名安静的聆听者：“嗯。”

她说和「女士」「罗莎琳」无关，说起的却还是她们的事。

“五百年，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女皇大人，为了她所勾选的纯白世界，这份信念，让我心无旁骛的苟且到现在……”

“可是，在你的身边，我快把这份意义淡化了……”

“就在刚刚，我甚至会想，就算恢复不到从前，就算丢失了那些骄傲，能这样平和的生活，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对于我来说，是很可怕的事情，几乎要否决掉我数百年的坚持……”

“……”

此处，她切换到「罗莎琳」的视角，继续说。

“鲁斯坦……他是人们口中的英雄，他是西风骑士团的副团长，他与「光之狮·艾伦德林」一同守护着蒙德……”

“他是很优秀的人，我十分的憧憬他……”

“哪怕没有神之眼，我依然想要去到他的身边，不仅仅是歌唱……”

“所以我去了须弥，去很努力的变强……”

“……”

既然是「罗莎琳」的记忆，那「鲁斯坦」必然是无法忽略的存在。

“我骗了你……我喜欢过鲁斯坦。”

之前，她曾说过对鲁斯坦的情感只存在于憧憬，而今天，软柔的她，或许是找回了当初「罗莎琳」的心情，记起了停留在五百年前的情愫。

这一句「喜欢」，让夏天心里“咯噔”一下，好像被锯子刨开了口子，不断的拉扯。

听自己喜欢的人说她喜欢的人，这得多难过呀……但夏天只能听，只能点头：“嗯。”

“我很害怕与你待在一起。”「女士」埋下头，似是心虚的不敢对视：“我喜欢过他，你给我的感觉与他不同，那或许就代表……我不喜欢你。”

好一句不喜欢。

不管夏天听得是否难受，反正她自己已经是承受不了，眼睛滚烫起来，竟是哭诉的道歉：“所以、所以……抱歉……或许，我的一些行为引起了你的误会……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两声对不起，就想要抹去夏天此刻的郁闷？或许真的可以……如果不是她的身体与话语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