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能活下来，都是拜对方所赐。

一个那么小的婴儿，每天都要被抽离血液，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诺薇雅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喝下弟弟的血。

这对她来说是耻辱。

今生都无法抹去的耻辱。

从今往后，她或许再也无法以一个强者自居了。

“别想太多，我并不在乎那些事情。”李锡尼面无表情说道。

诺薇雅沉默不语，死咬着下唇。

她忽然就明白，这少年为什么恨她了。

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会恨。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一切都不能重来了。

“既然我是贰，姐姐是壹，我们都是复制品。”

李锡尼面无表情问道：“那么，零是谁？”

诺薇雅一怔，瞬间反应过来了。

是啊，既然壹和贰都是实验品，那么他们是用来试验什么的呢？

奥恩管家咧开嘴角，沙哑说道：“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零的身份，我当初也只是见到了他一眼而已，只确定他是男性。”

诺薇雅眯起眼睛：“男性？”

“家族的某些地方，或许还留着当初的实验笔记，大小姐的先天病，其实就是被灌入了零的血，从而产生的不良反应。”

奥恩管家癫狂又诡异地笑道：“至于李锡尼少爷，你其实一直都是零的复制品，他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零还活着么？”

诺薇雅银牙紧咬，声音微颤：“他在哪？”

奥恩管家惨笑，回答道：“零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是个死婴了。”

诺薇雅一怔，忽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还有无处宣泄的恨。

李锡尼也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一言不发。

“少爷？”

诺伦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腰。

李锡尼无声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其实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已经猜到了大概的真相。

零是死婴……

而家族近乎疯狂的，用人体实验这种方式，来试验着什么。

唯一的结论，那就是零的身上，存在着某种血脉，或者说力量。

“零，是真正的瓦勒里乌斯家族成员吧？”

李锡尼平静说道：“数十年前，真正的瓦勒里乌斯一族在猩红之夜事件里惨遭灭族，而远在翡冷翠的分家，却因此攫取到了最大的好处。父亲大人得以入驻王都，继承了瓦勒里乌斯家族的名号，以及一个死婴。”

奥恩管家眼瞳剧烈收缩，盯着这个少年。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少年的可怕。

拿着这么少的线索，居然就能够推导出真相。

难怪，就连老爷都要把他赶走。

如果这种人一直在留王都，待在家族里……

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诺薇雅似乎也想通了什么，喃喃说道：“晋升六阶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掌握一种复合系的魔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原来的瓦勒里乌斯，应该掌握着某种很特殊的力量，让父亲大人为之疯狂。”

李锡尼眼神闪烁，他也认同这个说法。

目前来看，这也是最合理的。

他想了想，又问道：“弗洛丝蒂安家族的事情，跟父亲大人有关么？”

奥恩管家嘲弄一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管家而已。”

李锡尼本来也想到从他这里得到答案，于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你为什么要灭帕格尼尔家族的口？你在害怕什么？跟母亲有关？”

奥恩管家感受到他平静的视线，不禁遍体生寒。

这少年的思维太敏锐了。

他竟然不是怀疑家族。

而是直接认定是夫人和他在密谋着什么。

“如果你不说，我也有办法让你吐出一切。”

李锡尼淡淡说道：“你说出来，当一切事情结束以后，我或许还会考虑让你活着，甚至得到自由。毕竟，你对我而言，只是一条狗而已。”

奥恩管家沉默了，他不得不开始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

他真的要把眼前这个少年得罪死么？

不，家族是不会营救他的。

他今天栽了，就已经是万劫不复了。

再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

还不如赌一把试试。

狗就是狗……

谁给他骨头，他就对谁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