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惊讶?很意外?”
李锡尼双手抱胸,歪着头说道:“是不是觉得,我似乎变得很陌生了?我是什么时候接触到这些的,又是什么时候了解到这些的呢?我的父亲大人啊,永远不要觉得你很了解自己的子女。毕竟,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伯恩大公宛若雕塑般沉默,冷冷地盯着他。
所有人都没说话,默默围观着这对所谓的父子。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伯恩大公吐出胸臆间的一口浊气,说道:“你现在很得意?”
李锡尼歪着头想了想:“确实比较得意,这也是我第一次在面对您的时候,心理占了上风。比如我还知道,你来的不是本体,而是使魔。”
暗黑之瞳,早已根据现有的线索,得出了占卜的结果。
伯恩大公也没否认,只是冷眼看着他,漠然说道:“原来如此,是我小看了你的野心了。你是从小被我教育长大的,自然而然学到了我身上的一些东西。你从未真正的屈服过,只是暂且收起了爪牙而已。”
他克制着内心的愤怒,沉声说道“所以你是觉得,你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被我呼来喝去的少年了,你现在的能耐让你不必再继续隐忍了?”
李锡尼微笑着回答道:“是啊,毕竟你根本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只是家族的一个工具,一个试验品而已。你们曾经夺走了我的一切,把我逐出了王都,还残害了诺伦的家人,我们之间……不共戴天。”
他的声音轻柔,却冷硬得掷地有声。
那双赤红的眼瞳恍若燃烧起来,暴戾炽烈。
堕天使的力量,随着他的情绪波动,变得暴躁起来。
在场的众人听到他这句话,面面相觑,变了脸色。
没想到,瓦勒里乌斯家族,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秘密!
这种惊天的丑闻,并没让伯恩大公露出明显的情绪波动。
因为事已至此,他早已经有了觉悟。
今天的结局,注定是鱼死网破。
“很好,不共戴天,呵。”
伯恩大公背负双手,嘲弄说道:“既然你自诩了解我,那么你就应该清楚,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小孩子总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可以忤逆自己的父母了,所以会张牙舞爪,迫切展示自己的力量。”
他顿了顿:“诚然,你现在是长进了,那么……诺伦呢?”
诺伦拎着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投过来漠然的一瞥。
李锡尼挑起眉毛。
“你可能不知道,诺伦的母亲,是我亲手杀的。”
伯恩大公眼神嘲讽:“你再猜猜,当年我为什么要留下诺伦?”
李锡尼赤红的眼瞳闪灭了一瞬间,没有说话。
“除了诺伦本身的价值以外,她是制衡你的最好的一张牌。虽然过去的那些年,我并不觉得你能掀起什么浪花,但我总会习惯性的留一手。”
伯恩大公抬起下巴,眼神睥睨说道:“留着她,你就会永远软弱。你自以为自己变强了,可是真正的强者,从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的弱点。瓦勒里乌斯o李锡尼,你永远都只是一只蝼蚁,注定被我踩在脚下。”
“当然,除非你不在乎你的诺伦。”
他唇边泛起一抹冷硬的笑容:“金属系的魔法,还有一半在我的手上。你就这么急着跟我翻脸?是因为你有了靠山么?不论你的靠山是谁,他们都找不到剩下的那半金属系魔法。当然,我做的也不只这些。”
李锡尼:“……”
“最重要的是,诺伦在小的时候,被我们植入了失魂药剂,她现在应该快要晋升了吧?很快,她就会变成一个,任由我们掌控的傀儡。”
伯恩大公说道:“解药和控制方法,都在我的手里。或许你觉得,曾经我对你做的事情很残忍,但我却觉得我一直以来都对你非常的仁慈。毕竟,我还从来没有让你感受过,失去生命中的挚爱,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露出嗤笑的神情。
李锡尼沉默了良久,轻声说道:“原来如此。”
伯恩大公眼神玩味,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允许你把诺伦留在身边呢?包括她身上的一些秘密,你到现在都一无所知。”
李锡尼双手抱胸,赤红色的眼瞳摇曳闪灭。
诺伦也无声地握紧了拳头,盯着这个老男人。
“现在,这场闹剧应该到此为止了。”
伯恩大公冷漠说道:“如果你还想让诺伦好好活着的话,那就带着你的人离开。记住了,弱者永远是弱者,小孩子握着刀,并不具备什么威胁。”
在他看来,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锡尼不可能不在乎诺伦。
既然抓住了他最致命的弱点,那么他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这少年的一切,还是瓦勒里乌斯家族的。
也是伯恩大公的。
伯恩大公很庆幸,自己的谨慎布局,终于在今天发挥了作用。
否则,还真的会让这蝼蚁给咬下一口。
果不其然,少年沉默了。
坎修斯幸灾乐祸地望着他,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呵,还是他有先见之明。
还得是瓦勒里乌斯家族的家主来啊。
只有父亲,才能教训儿子。
班森家族的族人们,也都面面相觑,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诺伦望着自己的少爷,眼神平静,澄澈。
“我本来不想在这种场合空开教育你的,但你的叛逆期,该结束了。”
伯恩大公说道:“忤逆我,你真的敢么?”
说完他抬手示意,来自瓦勒里乌斯家族的族人们,走进了大厅。
准备把始祖们带走,送去救治。
众人的眼里,这场闹剧确实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