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着我做什么?”
老人打着哈欠,平静说道:“佩妮殿下,我可管不了统辖局啊。”
佩妮,也就是那位金发少女,微笑说道:“老院长,明人不说暗话,瓦勒里乌斯o李锡尼是圣三一神学院的学生,也是您的学生。”
霍德尔老院长继续装傻充愣,摊开手说道:“是我的学生没错,但他的身份是统辖局的第一稽查部长啊,康斯坦斯病重不起,那么他就是代理局长。我一个搞学院派的,我怎么能管得了他?”
佩妮殿下蹙眉:“那么您就要看着那么多的下岗工人,饿死街头么?他们的妻女呢?还有军队的军人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是要出现叛乱的。”
霍德尔老院长暗中撇嘴。
这些年,约希阿姆大公在背后搞得叛乱还少了。
“叛乱,哗变,如今陛下不在,如果这些事情一旦发生……”
佩妮殿下严肃说道:“老院长,您应该知道后果。”
“毕竟帝国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而弥撒亚圣教所属的新月教,也刚在王都内损失了数名大教司,这对我的工作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她说道:“第二代守夜人枭的黑魔法师身份还没解决,我们现在又面临着严重的外交问题。这来之不易的和平,真的要这么牺牲掉么?”
坎修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作为陛下的亲叔叔,如今手握大权的国务卿。
班森庄园发生的事情,已经彻底让他无法容忍了。
当时他迫于形式,不得不怂,但现在可不一样。
必须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付出代价!
议事厅里陷入了死寂,除了巴伦家族和瓦勒里乌斯家族缺席之外。
长桌的尽头,还有一个水晶球。
虚幻的光影里,有一个须发斑白的中年男人,仿佛一头雄狮般站在帐篷里,他的气势就像是刀山火海一般炽烈,不怒自威。
约希阿姆o维亚o塞尔瓦托。
“唉……”
霍德尔老院长揉着眉心,叹了口气。
这小子,太能闹腾了。
没有人看到,不知何时一道金色的光影,悬浮在老人的背后。
守墓人平静地望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确实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霍德尔老院长的精神意念,传出叹息:“他为了诺伦,这是要杀疯了?”
守墓人面不改色,淡淡回应道:“复仇,那是他私人的选择。但如果他复仇之前没有考虑过后果,只是为了宣泄一己私欲,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守夜人,无法辅佐陛下,带领这个国家走向真正的辉煌。”
霍德尔老院长随口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守墓人没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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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马街五十七号。
让娜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
“我想我明白了。”
她平静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伯恩大公的阴谋。抱歉,瓦勒里乌斯先生,如果我当年知道关于你的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李锡尼坐在她的对面,双腿交叠,微笑说道:“没关系……”
一个小时的时间,两个人坦诚布公。
李锡尼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身世,包括弗洛丝蒂安家族灭族的真相,隐去了瓦勒里乌斯本家的事情,然后透露了一些关于黄昏修道院的谋划和目的。
“我跟伯恩大公,是不死不休的死敌,是他亲手杀了诺伦的母亲,还想把她控制成傀儡。这件事情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我都无法容忍。”
李锡尼顿了顿:“更何况,受伤的还是我的女孩。”
让娜沉默了一秒:“有的时候,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我也同样无法忍受这样的暴行,就只是为了弗洛丝蒂安家族的财产,以及光明女神的羽毛?”
李锡尼嗯了一声,然后推出去一个铁盒。
铁盒被锁链束缚,释放出柔和的光明。
“这是教廷的东西吧?”
他微笑说道:“您需要么?”
让娜摇了摇头,平静说道:“瓦勒里乌斯先生,请不要让我看到这东西,既然弗洛丝蒂安家族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么它就应该是诺伦小姐的。我可以装作看不见,但请您不要再让它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李锡尼意外挑眉,然后无声地笑了笑,将铁盒收起来。
“瓦勒里乌斯先生,我很同情你和诺伦小姐的遭遇。”
让娜严肃说道:“瓦勒里乌斯家族与伯恩大公,他们的手上的确沾染了太多的罪恶,但是如果您打算这样一意孤行的复仇,那么……”
“您有没有想过,您的所作所为会对两国和平带来怎样的破坏?”
她说道:“包括那些可怜的,无助的下岗工人。”
伯恩大公动不得,这是一个公认的常识。
陛下那么强大,想杀他就想杀鸡一样简单。
可他为什么没死呢?
就是因为他手里的,瓦勒里乌斯商会。
有的时候,权与力,是相互对等的。
很多的事情,都身不由己。
当然,这也不排除,贵族派的背后还有一个约希阿姆大公的原因。
但事情就是这么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