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含着戏谑笑意的声音在仓库中回荡，这种如同站上审判庭被迫直面自己内心的感觉，让旁边的久宇舞弥都感到脊椎骨阵阵发寒。

“没错，我终有一天会得到圣杯，但并不需要是现在，此刻我想实现的愿望只有爱丽丝菲尔的幸福。”

终于再次明确了自己的信念，骑士王毅然地站了起身，仿佛力量又重新回到了体内。

“不…Saber，这次的圣杯切嗣势在必得，而且就算我可以逃得一命，伊莉雅也还是会重蹈覆辙。如果非要牺牲一个人，那我宁愿是自己。”

为母则刚，这句话放在人造人的身上也同样适用，哪怕爱丽丝菲尔对这个世界再怎么留恋，为了伊莉雅她也会毅然决然地赴死。

“你的牺牲同样会使爱你的人感到痛心，伊莉雅、我、还有…Master也不会愿意如此，请更加地珍惜自己，爱丽丝菲尔。”

Saber轻柔地拨开伊人额前的银丝，眉头微蹙，满是心疼地劝说道。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你有资格说这话吗？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还好意思开解别人？你让当初那些因为王的‘大公无私’而感到痛心的圆桌骑士们怎么想？哦，就你亚瑟王说的是人话，他们说的都是屁话？”

通讯魔术另一边的李唯被Saber的行为气到发笑，嘴炮EX技能瞬间拉满，将少女怼得怔在原地。

“不是这样的，我并非一个合格的王，是我导致了不列颠的毁灭，我有义务去纠正‘**之日’的错误。”

少女捂着自己胸口，大声地向李唯辩解道。

“摩根、桂妮薇尔、兰斯洛特、莫德雷德，每一个都需要为不列颠的灭亡负责。而你，大公无私的王却轻易原谅了他们，将所有的过错归于自己，这才是你的错误。”

“在你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起，梅林恐怕告知过你最终的结局了吧？既然他可以看到未来，那为什么不去选择一个比你更加优秀的王？”

看着哑口无言，不知所措的Saber，李唯继续自问自答道：

”原因很简单，不列颠灭亡的命运是必然的，远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改变。你就算重启选王之日，新的继承者也无法比你做得更好。”

“可是…可是如果拥有圣杯的话，或许能够出现那样的奇迹。”

少女还想继续说服自己，否则她一直以来的战斗、荣耀和牺牲，都只是虚妄而已。

“不可能…Saber，圣杯只是工具。命运凌驾于一切，群星错位，神代没落，就连神灵都无法幸免。”

爱丽丝菲尔的死亡已成必然，如果想挽回一切，就只有像五战中伊莉雅复活卫宫士郎那样，依靠天之杯为她重塑肉身。

卫宫切嗣本就做好了牺牲妻子以换取所谓“世界和平”的觉悟，不可能又突然反悔，所以只能看Saber如何选择了。

但阿尔托莉雅与阿赖耶已经达成的契约，也就是说如果使用圣杯去拯救爱丽丝菲尔，她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去挽回不列颠灭亡的命运。

实际上由第三魔法形成的圣杯的本质是灵魂的物质化，根本无法做到回溯时间，骑士王的愿望从一开始都只是空想。但与其去说明圣杯的缺陷，李唯认为还不如让少女自己彻底解开心结。

当然，她要是和卫宫切嗣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那等待她的，只有牺牲所爱后一无所获的悲恸，想必那时少女因为悔恨而流出的泪水，也会格外甘甜吧。

“利维坦阁下，您是想要我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夙愿吗？用圣杯去拯救爱丽丝菲尔吗？”

Saber终于是听出来不对劲了，利维坦似乎在不断地在向她说明不列颠灭亡的必然性。

“不，最后的决定权在你的手上，是爱丽太太一人的性命重要，亦或是数以万计无辜遭受内战而死的不列颠人民。”

说到这里李唯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容，最后为骑士王补充了一句提示。

“但是，救下一人的概率是百分之百，而救下不列颠的概率是未知，还请慎重选择。”

与陷入两难境地的骑士少女不同，言峰绮礼的想法非常干脆，也许在杀害自己父亲前，他对究竟是遵从内心和担负责任这个问题还需要考虑一下，不过现在完全没那个必要。

站在远坂宅邸前的言峰绮礼有些感慨，他在这里作为远坂时臣的弟子，学习了三年的魔术，此刻再回到这里，倒是感觉格外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