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那原本锐利危险到极点的目光,在看到眼前这熟悉的画面后,则又一点点的软化了下来,并在最后化为了一抹茫然。
他这是......
回家了?
最后的记忆,好像是停留在和一个背肌如同哭泣恶魔,强壮到可怕的怪物战斗,然后就眼前陷入黑暗,突然断片了。
有些头疼的捂着脸,炼狱杏寿郎微微皱眉。
因为意外发生得太突兀,睁开眼后又突然回到了自己家的庭院之中,导致他现在甚至都有了种自己只是做了场梦的错觉。
但披在身上的火焰羽织,所沾染的血迹,已经手中握着的明显经历了残酷战斗的日轮刀,却又明明白白的告诉着自己那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且......
他现在好像掌握了什么不同于呼吸法的新能力。
炼狱杏寿郎低头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手掌,以及体内不知何时完全愈合的严重伤势,疑惑的挑了挑眉。
而就在他正想尝试一番时,耳边则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兄长?”
一个站在户外走廊上,手里还端着盘饭团的男孩,有点呆然的看着庭院里的那道熟悉身影。
手里端着的盘子无意识的掉落在地,发生的声响也惊醒了呆住的男孩。
他连忙不管不顾的跑了过来,接着直接一把抱住了对方,双手紧紧的抓着那染血的火焰羽织不放,声音还带着点哭腔。
“你昨天去哪了啊,突然就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真的,真的很担心啊!”
下意识的同样抱住了对方,感受着这孩子的不安。
看着对方和自己神似的稚嫩脸庞,炼狱杏寿郎轻叹了一口气,暂时放弃了尝试自己似乎新掌握了什么的能力。
“抱歉,让你担心了,千寿郎。”
他抬起手来,露出了一个歉意的温和笑容,并如同以往那样,摸了摸自己弟弟的头,轻声道。
“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
而在这宅院里的另一处,某个房间里。
一个面容颓废的大叔,侧躺在床铺长,正无所事事的翻看着一本杂书,床头处则还放个仍剩小半的酒瓶。
耳朵微微动了动,在听到某道熟悉的声音后。
身为上一任炎柱的炼狱槙寿郎,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他只是懒散的坐起了身来,默默的又喝了一口酒。
只不过,那一直紧皱着的眉头,终究还是松开了一点。
......
与此同时。
吉原,花街。
这里乃是集聚了男女的虚荣与欲望,爱憎交融的夜之街。
红灯区·花街,顾名思义,就是由一整片分区形成的街道,而在这里生活的艺伎们,大多是因为贫穷或欠债而被卖来的,她们身上背负着无数的苦难。
但是与之相对的,她们却也得到了衣食保障,如果能在花街出人头地的话,从良嫁入富裕家庭获得幸福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而其中身处艺伎最高位的“花魁”,则更是特殊的存在,是集美貌、教养、技艺于一身的特别的女性,常人连一面都无法轻易见到,为了能和花魁幽会的男人们更是争先恐后的蜂拥入街。
只不过,这代的花魁不知道为什么,从不会在白天出现在室外,让人一睹芳容。
甚至,还有不知从哪传出的奇怪谣言。
说那花魁并不是人类,而是食人的恶鬼。
当然,这种荒唐的事情是没人会信的,哪怕那位花魁所在的店里,总是会美丽的女性,莫名其妙的消失,但也只是被当做让富贵人家接走了就是了。
没人会深究,毕竟那与自己无关。
而他们嘴里的花魁,此时则正在幽暗的房间里,正准备吃掉一个处于昏迷状态,芳龄刚满二十的美丽女性。
这种在常人看来,堪称惊世骇俗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却是那般的理所当然。
因为她本就是以人为食的鬼啊。
并且还是位于万鬼顶端的那一小搓的——
『上弦之陸·堕姬』。
但现在,她却是顿住了那正要伸向“食物”脖颈的手,然后一脸诧异的转头看向了房间的另一端。
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额,嗯......
兔子?
对方还身穿着红白条纹的囚服,标着编号04,并且左耳穿着别针,头部不知为何有着曾被拼接修复的明显痕迹。
完全就是一副人类的装饰打扮,甚至脚上还穿了双帆布鞋,用双脚站着。
但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大过头了的兔子吧??!
毕竟连一点属于人的气息都闻不到,看上去也不像是戴着布偶套装,所以......
“你是谁?”
堕姬皱着眉,以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问道。
她刚刚没察觉到对方是何时进来的,还有话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生物啊?
至于“兔子”的回复?
它直接无视了那长得奇奇怪怪的家伙,也无视了自己身处之地突然改变的异常状况。
它只是自顾自的高举着手中的那双限量版帆布鞋,小心翼翼的用条白手帕使劲的快速擦着,然后闭上一只眼,用另一只眼专心的观察着保养成果。
最后,基里连科满意的点了点头。
它随意的就地坐了下来,靠着墙壁,把那双心爱的帆布鞋放置在脚边的手提箱旁,然后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份专门介绍鞋子的杂志,专心的看了起来。
从始至终,它都没理不远处的那个似乎越来越生气了的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