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两个月后的放学时间,她拦住了正在回家的我。
我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冷冷地看着她,“有话赶紧说吧,我赶时间回家。”
她在我面前的踟蹰,她的低头不语,她流露出来的悔意,一切都让我的内心无比爽快。
她小心翼翼,断断续续地说着,“要是我答应你的话,我们能变回以前的样子吗?”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中默然,深知这是不对的,但片刻后,还是点点头,“当然能。”
她开心地笑了。
在初二的下学期中段,我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我很卑鄙,我用一段友情作为要挟,绑架来了一段不属于我的关系。
所以我们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吗?
没有……
我和她之间产生了一些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的细微裂痕。
我们有了隔阂。最直观可见的,就是从朋友身份到情侣身份的不知所措。
名义的身份变化,并没有带来什么不同,依旧是玩游戏,看动画,听她唱歌。
甚至比以前多了一种陌生感。
我和她都意识到了这点,我们两人的相处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自然了,就像风吹湖畔舟,我和她离得越来越远。
我对自己的厌恶日益加深。
我的卑鄙、愚蠢和自私。它们从游戏机,从动画片,从耳机里纷纷钻出来,正在对我无形的撕咬着。
我的自责,让我和她更加相互远离。
为了躲避这种如鲠在喉的不适,我们开始刻意疏远彼此,就像两条相交的线。这种状态,竟然和我最初向她告白后一模一样。
我为什么要说出那一通告白的话?
我自诩的聪明,理性,如今看起来只是一个幼稚的笑话而已。自作多情,真是恶心透顶。
我和她的这个状态持续到了初三的下学期开学。在前面的暑假,她回了一趟岛国,我们两人已经两个月没联系了。
“要不,我们分手吧。”
在开学前一天,得知她从岛国回来后,我约她出来,在支吾了半个小时后说道。
她一愣,继续跟我说她手中的最新掌机的功能。
深夏午后的公园,蝉鸣声有些大,听不见也是正常的。
我见如此,便复述了一遍,“我们分手吧。”
她放下手中的掌机,抿着嘴,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笑中带着轻微的哭腔,“为什么呀?”
“没为什么。”我的目光四周乱窜,忙不迭是地站起来,心中抽动,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们都知道的……”
是的,我们两个都知道的。我们两个如今的关系,只是互相强行撑着,怀念以前那个无话不说的轻松日子罢了。
回不去了。
第三章 后来
比起这样两个人难受,还不如趁早结束比较好。
说完那句话后,我丢下她一个人,拼命跑了回家,然后躲在房间里,不言不语,也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就连说好的看白露比赛的事情我都忘了。
最后白露也因为不吃饭就去比赛,回来后晕倒在了我床上。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自私造成的。
我是罪魁祸首。
我因为一时的幼稚想法,毁掉了我们之间的友情;
然后又因为自私,毁掉了本不该存在的爱情。
她可爱,善良,天真,开朗。她抱着纯洁的心思与我交朋友,她本是无辜的。
友情就是友情,爱情就是爱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它们的界限清晰明了,一条显眼的黑色分割线横亘在两者之间。
不对等的情感,最后只能惨烈收场。
那天过后,我们两人便彻彻底底地无话可说了,如同两个陌生人。
这让我感到舒坦了一些。
我知道这不应该,但事实的确如此,我不配做她的朋友,她也不用再因为我而感到烦心。只是自己心中的不舍,还是丝丝缕缕地萦绕心头。
过了一个学期,初三结束,我顺利地考上了牡丹高中,成绩还不错,就排在唐心后面。
我不太了解她考得怎么样,尽管有无数次想去询问的冲动,但最后还是理性地熄灭了这些无聊的念头。在初二的时候就听她说过,她要回岛国读高中。
考完试,离高中开学还有很长时间,期间我和家人去了一趟北欧旅行。
从北欧回来的那天,牡丹市天色阴沉,似乎要准备下大雨了。
全家人从机场回到家,刚好遇到了出门倒垃圾的邻居。
“前两天有个挺漂亮的小女生来找你了,头发大概这么长,带着个樱花的发饰。”
邻居伸手比划着,“她敲了好久的门,蹲在你家门口很长一段时间。我跟她说你去了旅行,于是她就让我给你托个话,她二十号的飞机去岛国。”
我的心脏宛若一个巨大的锣鼓被人用力一敲,看了一眼日历,发现今天就是二十号。
我急道,“今天就是二十号,她有没有说几点的飞机?!”
邻居回想了半天,“应该是下午五点左右。怎么了,你刚刚从机场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吗?”
我立马拔腿冲进老妈的房间,让她开车送我去机场。老妈也没问什么,二话不说,抄起车钥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