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猫咪慵懒地伸个懒腰,我们两人的心情就会好上整个傍晚。
看完猫咪,心满意足地离开时,我们一路上还会兴高采烈地讨论以后要养多少只猫,要养什么品种的话题。
虽然两人聊在兴头上的时候很开心,但我是知道自己里家是没办法养猫的,因为老爸鼻子不好。
我们遇到小樱花的时候,也是那段时间的某个傍晚。
那天下中雨,我和严鹿花穿着雨衣打着伞,在街道上一边踢着地上的积水,一边往家的方向走。
走到分别的路口时,我们在路边的垃圾桶处听到了一声凄惨的猫叫声。
我和严鹿花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到垃圾桶旁,慢慢掀开垃圾桶的盖子。
一只奄奄一息的猫咪躺在垃圾桶里,浑身黑乎乎湿漉漉的,仔细看猫毛还有些粘稠的血迹。
我们对视一眼便下定了主意,在旁边捡了个破纸箱,小心翼翼地把猫放到纸箱上,飞一般就开始向最近的宠物医院跑。
还记得救治猫咪的是个和蔼的老兽医,他一边帮猫简单地清洗消毒,一边声音颤抖地骂着虐猫的人该死,中间还悄悄抹了好几次眼泪。
这只猫伤得怎么样,这位老兽医并没有跟我们说,只是安慰着我们这只猫没事。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老兽医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了,跟我们说没事,只是不希望我们看到猫咪治疗的现场留下心理阴影。
老兽医让我们先回去,一个月后就可以来看望这只小猫咪了。我和严鹿花虽然很不安,但也听话地先回去了。
一个月后,我们如约来看望这只猫。猫咪看到我们两个相当高兴,它从猫窝里艰难地爬了起来,蹭着我们的手。
只是可爱也掩饰不了它的残缺——其中一只前腿瘸了,毛茸茸的尾巴断了一半,身上多处还有伤口处理的痕迹。
这时候,我和严鹿花也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是什么回事。
严鹿花蹲在墙角里哭了,嚎啕大哭;
而我也紧紧抿着嘴巴,梗着脖子看向别处,喉咙像是吞了一块石头般发堵。
此后的每一天放学后,或者假期有空,我们两个都会过来看望这只猫咪。
有时候我们索性抱着掌机在宠物医院里玩一整天,来的次数多了,医院里的哥哥姐姐跟我们的关系也相当不错。
后来经医院里的大家建议,我和严鹿花合计过后,给它取了一个美好的名字——小樱花。樱花的话语有「热烈」,象征它独自对抗过世界的勇敢。
我们在升上初二的时候,这家老牌宠物医院打算关门,也不是因为经营不善,只是那位老兽医的老伴,也就是这家医院的老板,身体不好,陪她休息养病去了。
在正式关门那天,老兽医还特地从外地回来了一趟,坐在医院的门口等我和严鹿花放学。
他抱了抱我们两个,说是小樱花以后就交给我们了,因为以前严鹿花就有过收养小樱花的想法,这次算是正式交接的仪式,还煞有其事地给我们两个弄了个假模假样的收养合格证,大概是把我们两个当作小学生看待了。
他说,他一生都爱猫,因为年轻的时候收养过一只被虐待过的猫,才决定往兽医这一行走。
我们两个接走小樱花的时候,老兽医还把医院里一些没用过的猫屋猫盘猫粮等等的东西,一股脑地通通塞到我们手上。
我们两个抱着这些东西回到严鹿花家的时候,还在猫屋下面发现了一大叠的红包。
红包上面写着各种祝福,都是宠物医院里的哥哥姐姐写的,祝我们和猫咪身体健康,永远快乐,学业顺利之类的话。
他们之所以要把红包要藏起来给我们,大概是早就料到了当面给我们红包的话,我们不会收。
就这样,一只经历了人间险恶,差点在垃圾桶里死去的猫咪,在众人的宠爱下,迎来了新生。
直至今日,我仍然记得从垃圾桶里把它抱起来的那一幕。
所以,小樱花并不只是我和严鹿花往日的系带,更是我这三年以来,一直无法忘却的心情与记忆。
在回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已经不知不觉地坐在玄关上,绑着鞋子的鞋带。
有些事情不该成为一段拙劣感情的牺牲品,它是独立存在的,灵动且永恒。
严鹿花家在青花区的河畔小区。这种记忆并没有因为我的不情愿而退散,反而随着时间逐渐深刻。
时间还算早,气温也处在一个相当微妙的状态,我套了件卫衣便走出了家门。
我家离她家并不算近,转趟地铁,差不多也要十五分钟。期间我还去超市买了猫粮,买了印象里小梨花喜欢的零食,以及一些水果。
时隔两年多没去过她家了,如今再次过去总不能像以前那般两手空空。
河畔小区前面的部分是高耸的商品房,后面那块是一行行排列着的别墅区。
这里的别墅当然没有唐心家的厉害,不过放眼牡丹市,也算得上精致了。
我提着东西走到小区门前,想起小区是封闭式小区,所以只能给严鹿花打电话。
第七十二章 久违的做客
“你来啦。”
我刚从兜里掏出手机,严鹿花的声音就从我身后响起。
我转头看去,严鹿花的表情又惊又喜。她穿着运动装,扎了一个短短的单马尾,脖子上挂着运动耳机,而手腕上的运动手表还在计算路程,上面显示的心率有些高,大概是手表出了什么问题;
额头上有些汗,应该是刚从外面跑步回来。
“嗯。”我点点头。
“我到青花山下跑了两圈,出了些汗,不要介意。”严鹿花看了一眼我手中拎着的东西,脸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掏出门卡,“你还记得我家怎么走呢。”
我微笑道,“毕竟距离上次过来也只是过了两年多而已。”
说到这个,我和她都顿了一下,然后默契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严鹿花推开电子门,“走吧。”
这个小区占地面积不小,绿化率也很高,和严鹿花一边走在小区园路上,两旁的树偶尔飘下两片落叶。
一条直路前走,绕过一个小小的人工湖,后面便是一行行整齐排列的独栋小别墅。
听严鹿花的爸爸说过,当时没人看好青花区的发展,这个小区刚开发的时候,周边还是干草垛,也是因为如此,他们家以极低的价格就买下了这栋二层小楼。
后来如严鹿花的父母所预料,随着牡丹市城中心扩展,周边的地价连续升高,现在这里的楼价保守估计也翻了五六倍。
老妈也时常在家里念叨,为什么她当年不拿出一些积蓄在这边整一套,不然现在我们全家就能住大house了。果然最好的投资还是房地产。
“买了猫粮?”严鹿花瞄了一眼我手中的袋子。
“嗯。”我抬起袋子,“小樱花的口味应该没有变吧?”
严鹿花摇摇头,“没,一直都是这个牌子。有时候这个牌子缺货买不到了,用其他牌子替代,小樱花看都不看一眼,这个挑食大概是跟你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