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语气小心翼翼,“我们初中就分手了,关系也就维持了一个学期。与其说分手,还不如说一开始就是个闹剧……当然,责任在我。”
“听起来像是玩弄女生的感情。”
她这句话没什么毛病,毕竟说交往的是我,说分手的也是我。我没法辩驳,默默咬着吸管,把杯里的饮料喝了大半。
“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不解,“怎么样是指?”
“外貌和才华,应该都算得上优秀吧?”
“嗯……毫无缺点。”
“也不至于毫无缺点……”她淡淡说道,“至少对于一个创作者而言,她有个很大的缺陷。”
我先是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
见我心照不宣,她似乎在心里梳理了一下我和严鹿花的事,“因为这个才跟她分手的?”
“只是因为我单纯的幼稚而已。”我摇头,然后试图转移话题,“她回国,不会影响事务所的日常运营吗?”
我这个问题显然是句废话,她也没回答,转而说其它:“艺人事务所与其它的盈利公司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就是找到盈利点,然后投资和收获。
投资也分短期投资和长期投资,短期就是捞一把就离开,长期就是看好它的发展。葵才华横溢,起码现阶段如此,但长期下去,她的性格会变成她才华的桎梏。”
我似懂非懂的听着。
“我不是那种榨干表面利益的短视商人,先让鸡多下蛋再杀才是我的风格。”
柴崎优喝了口咖啡,“所以她的第一次演唱会我放在了牡丹市,看她反应还不错,然后让她回国读完高中。”
我知道她的意思,而且这种担忧也是可预见的。按照严鹿花那种保守、不变应万变的性格,她现在的才华恐怕只会是昙花一现,一两首代表作后,便落入诸如「同质化」「她的歌听一首就可以了」的遗憾里。
不过这位柴崎优女士的说辞让过于冷漠,听着只是陈述经商的理念,没有多少人文关怀,像是冷静地述说一件商品。
柴崎优拿出手机看了会,弯身越过桌面,把手机放到我面前,“我们现在在哪?”
我没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晃神之际回答道,“星巴克。”
“详细地址?”
“一号线牡丹广场站,牡丹广场二楼。”
等我说完,她把手收了回去,对手机淡淡地说了一句,“给你十五分钟。”
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十三分钟后,严鹿花拿着雨伞气喘吁吁地走进店门时,我才明白了她的意图。
“你没事吧?”
严鹿花急步走到桌前,稍微抚平自己的气息,一边上下打量我一边关切问。
她的居家外套和校服裙子胡乱搭配,脚上踩着洞洞鞋,脸上那副遮颜的平光眼镜没见踪影,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是前脚刚回到家,后脚就被柴崎优刚才那通电话赶了过来。
“没事。”
我摇摇头,拉开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休息。
她略微放心地呼了一口气,道了声谢,刚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我面前的杯子,又皱了皱眉,眼角扫了扫桌子对面,语气不敢质问,埋怨之意却又满溢而出,“天这么冷,怎么喝这么冰的东西……”
柴崎优挑了挑眉,没回答,看向我。
我有些尴尬地拿起杯子,喝完最后一口,“我自己点的,新品,想试一下。”
严鹿花瞬时满脸通红,“好喝吗……”
“还行。”
严鹿花这才看向对面的柴崎优,脸上带着略微谄媚的笑,“优姐,你不是说下了飞机后直接来我家吗?”
“到牡丹市后发现时间还早,去学校找你,当时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吗,你说你回去了。”柴崎优喝了口苦咖啡,“不过有意外收获。”
严鹿花看到柴崎优半卷的衣袖,无奈地拍了拍额头,“优姐你又吓唬人……”
柴崎优把衣袖复原,抚平褶皱,“他还算镇静,表现还可以,比铃木的那个一般社员男友好很多。”
“这位是我们事务所的社长,也是我的经纪人,柴崎优小姐,之前跟你说过的。”
严鹿花不好意思地看我,然后靠近我耳朵悄声道。“她人很好,只是喜欢吓那些靠近事务所成员的人。”
说完她又转头向柴崎优介绍我,“他叫白桥,我在这边的朋友。”
“朋友?”
柴崎优的目光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刚才和她对话的时候我也想过随意敷衍,但是一旦对上视线,你就莫名觉得在她面前说谎是没用的。
“前……朋友……”
严鹿花有点局促,音量低不可闻,悄悄看我反应。
柴崎优平静地看着严鹿花,“才回国几天,我以为你也要公开恋情了。”
“我倒是——”严鹿花下意识开口,又泄了气,“我倒是不会这么做……铃木姐姐的事情怎么样了?”
“等这段时间过去,其它事务所的新偶像冒头,这件事应该就淡了。”
“那,铃木姐呢?”严鹿花小心翼翼地问。
“她和她那个谁,现在应该在东京湾海底吧。”柴崎优回着严鹿花的话,却转而看我。
“优姐……”严鹿花看到柴崎优的动作,无奈地喊了声,酝酿片刻,“铃木姐说,你没跟她追究合约的事。”
“她欠我二十年的演出广告收入,我当然要追究到底。”
严鹿花听着,嘴角泛起微笑,“事务所里的后辈问起来的话,我会这么说的。”
柴崎优的表情依旧严肃,安静喝着咖啡。
第五十章 老妈的好大儿
接下来就是她们两个谈论工作的时间,关于沉海的话头转开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俩人谈了半个多小时,看了眼窗外,天色很晚,也该回家了。
“你要来我家吃饭吗……今天优姐飞过来,家里晚饭还挺丰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