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天穹之上。

原本已经缓缓消失的妖神之魂， 突然就变得越加明显。

而捆绑在妖神身上的那些锁链，似乎也因为某种不明原因的关系，从而出现了丝丝的裂痕。

“这……”

见此情景。

苏千夜瞪大眼睛，心中很是茫然。

这太不对劲了，在苏千夜的理解中，镇魂应该是绝对能够将妖神给镇压住的，理应不会存在任何例外才对。

不然没有绝对把握的话，他也不会贸然行事。

所以说，如今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他被背刺了……

这个时候，封印显然已经出现了松动，这一场仪式随时都在死亡边缘摩擦，所以苏千夜也来不及思索究竟是谁背刺了自己。

没有任何犹豫，他再次催动体内的灵气，试图加固九尾虚影身上的封印。

然而。

来不及了。

只听见天穹上传来一阵波动，无数条锁链瞬间爆炸开来，化作块块碎片散落于天空。

与此同时。

一道仿佛能够震慑天地的恐怖波动，也顺势从九尾虚影身上扩散。

就在这个时候，千玲那无比紧张的声音，突然从远处响起，直接传入了苏千夜的耳中。

“夫君，快跑！”

变故来临得太快。

苏千夜心中微微一动，刚想动身远离之际，突然间，一道神秘的力量，便涌现到他体内，强行将他定格在了原地。

不仅如此。

周围的三位护道者还有苏小九，甚至还加上从远处赶来的千玲与嫦卿，无一例外，全都被这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给强制定格在了原地。

这一刻，除了摇头说话之外，他们完全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浓浓的红雾从妖妖本体中涌出，渐渐笼罩了整片青丘之地。

……

妖神苏醒了。

苏千夜能够感觉到，相比于上一次的苏醒，这一次属于妖神的气息，明显比上一次还要更加恐怖。

九尾虚影打破封印，重新回归了妖妖的本体，与其相互融合。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一位赤着白皙双足的女子，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从红雾中缓缓走出，所过之处留下一片荧光。

赤脚女子身着一身艳红的羽纱衣裳，任由身后长长的白发越过双肩，披散在纤细性感的腰肢旁。

比起妖妖那仿若闭月羞花的清纯，站在眼前的这位女子，完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妖精，绚丽多姿，风娇水媚。

赤脚女子迈着轻巧的莲步，缓缓来到了苏千夜面前。

她伸出修长的玉指，轻轻抬起苏千夜的下巴，然后轻声说道：

“苏千夜，我身体的本能告诉我，我不能杀你。不过很可惜，在很久以前的时候，我就打破了本能对我的禁锢，不会因它而束手束脚。”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将选择的权力交还给你。”

“告诉我，你是想捍卫尊严选择站着死？还是想舍弃尊严而选择跪着生？”

妖神并没有直接掐死苏千夜，而是给予苏千夜两个选择，让苏千夜自己决定是跪着生，亦或者是站着死。

说实话，这是对苏千夜的一种侮辱，一种摆在明面上，毫无掩饰的欺压。

不过早在一开始之前，苏千夜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

虽然妖神本质上就是妖妖。

可对于妖神来说，妖妖只不过是她数十万年生命中一道极其渺小且短暂的记忆，

这样的记忆，对于妖神悠长的妖神来说，短暂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很难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心中这般想着，苏千夜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眼前的女子问道：

“你真的舍得杀我吗？”

苏千夜的声音很冷静，仿佛对于他来说，这只是最为平常不过的一个问题，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妖神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一丝迷茫。

沉默半响后，她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