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微微叹息。
“甘德·阿尔特,我曾经欣赏你的忠诚、智慧和果决。”
“如今看来,你已经彻底堕落成为了邪恶、狡诈和残忍的罪孽之人了。”
他轻轻地抬起手,指尖出现了一丝明亮的光芒。
“忠诚、智慧、果决,邪恶、狡诈、残忍,”甘德老爷子复述了这些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听起来,是一回事。”
青年眯起了眼睛。
“所以,你要忤逆吾主的光辉吗?”
他这么说着,身上的气势像是海潮一样,压向了甘德·阿尔特。
已经涉足过圣域的甘德·阿尔特感受到了一阵重压压在了自己的肩上,脸上微微一白。
但是除却他之外,哪怕是广场上其他过路的行人,也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气息。
这个青年的威亚,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外露。
但是即使如此,甘德·阿尔特依旧看着对方。
“你所谓的主的光辉,可曾让世间如赫兰贝特镇这般?”
“神圣利托帝国……连圣都,都不能如这里一样吧?”
老爷子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的罪孽,还要再加上一条‘妄言’。”
青年说道。
“光是你凭空定罪这一条,便已经落了下乘了。”
甘德·阿尔特说着,目光瞥向青年的身侧。
青年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看到的是矗立在赫兰贝特镇中心广场的“法令”石碑。
他沉默了片刻,随后摇摇头。
“告诉我,光明教会的圣女阁下,被羁押在何处。”
他这么说着,指尖的光芒又增长了几分。
威胁之意,已经无比明显。
虽说重伤早已痊愈,甚至连当年被西格剑圣一剑斩出的暗伤都已经调养好了七七八八,但是境界跌落的甘德·阿尔特,如今确实是已经连伊莎贝拉都未必打得过了。
虽然他看不出青年的实力境界,但是他知道……
这家伙绝对可以杀死自己。
青年自然也同样能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他并不觉得甘德·阿尔特会屈服。
这家伙如果屈服了,就不会是“旧序之剑”了。
他可是西格最知名的顽固派、手段最激进的反抗者。
即使面对护国剑圣,也敢于拔出自己的长剑向着对方发起挑战。
这就是“旧序之剑”!
尽管,他现在在为魔族做事……
但是,就像是自己所见和他刚才所说的一样……
甘德绝非是屈服于魔族,而是为那位魔族所做的一切折服!
青年已经预料到了,这又将是一位陨落在自己手上的旧日传奇。
他有些惋惜,等待着甘德·阿尔特的开口。
然而……
“哦,圣女阁下啊,在拷问塔里——就是那边那个最高的塔,从正门进去,会有魔像给你开门,告诉魔像你来找圣女,它就会带你去的。”
“当然,也可能是精灵或者人类骑士……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记得把话说清楚。”
“简·艾琳也在同一个地方。”
甘德·阿尔特身上的气势突然松懈了下来,指了指东北角的黑色高塔。
就像是指路的老大爷一样,热心甚至详细地指出了圣女所在。
青年愣住了。
他看着甘德·阿尔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你……在做什么?”
“我在喂鸡,刚才说过了。”
甘德·阿尔特撒光了手上所有的粟米碎,回答道。
青年张了张嘴,最后放下了手。
甘德·阿尔特的身躯依然挺拔如剑,可青年却仿佛感受到,这柄利剑似乎已经封入了鞘中。
他越过青年的身形,向着青年的背后走着。
“有什么想聊的,和你自家的圣女去聊吧。”
甘德老爷子这么说着,很快离开了这里。
青年回过头去,看着这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和另一个身上几乎没有超凡波动的家伙并肩走在了一起。
“哟,甘德老哥,喂完鸡了。”
“是啊,哈珀,你也处理完政务了?”
“什么啊,老哥,你可别脏我了……我哪有什么政务要处理啊,就是去市政厅打个逛。”
“也是……那现在下棋去?”
“嗯,下两把,不过今天下午我要去北边接人……听说是南索图亚战乱,那边要来一批佣兵,有我以前的一任团长,还有一堆南索图亚的大人物,什么传奇佣兵、王女之类的都来了——都是安那小子和卡诺尔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