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这才是最糟糕的情况。”劳森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确定你就是那位得到了火柴的‘警察’，我都以为你是以前被异化的可怜家伙了。”

“异化？”马修皱了皱眉，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描述，就连乔恩都没有对他说过。

“对，异化！”

听到马修给出的新猜想后，劳森也不介意多告诉马修一些事情。

“你说你梦到过曾经在雪夜中燃烧的贝伦市市民，那么如果那个怪谈无法被解决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会在一切被烧干净后死去？”马修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或许吧...”劳森自己也无法确定，毕竟当时的他也没有获得火柴，“你觉得怪谈所带来的影响会随着它被封印而消失吗？”

马修一愣，紧接着摇了摇头。

因为按照劳森的说法，他被烧掉的东西并没有复原，那么普通人呢？

马修联想到了什么，下意识问：“被怪谈影响到的人就是你口中的‘异化’？可贝伦市的人...”

“是，也不一定是。”劳森打断后又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回答，随后解释道：“一开始怪谈所带来的影响是不稳定的，只要成功封印怪谈，那么这样的影响也会随之消失。”

马修追问：“也就是说也存在某种规律？”

“是的，规律。”劳森点了点头，“五年一次的光耀日，一旦我们守夜者无法在光耀日结束之前封印怪谈，那么这样的影响就会真正留在普通人身上，这就是异化，那些不幸的人也被我们称之为‘异化者’。”

这个回答让马修瞠目结舌。

“你是说我现在就是所谓的‘异化者’？可那时候乔恩不是已经赶在光耀日降临之前处理好这个问题了吗？”

马修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但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这才是最可疑的地方。”劳森也是在仔细打量着马修的身体，“你曾经拥有过掌握银之血的资质，在这样的资质消失之前是不会被留下异化痕迹的，也就是说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以前发生的。”

马修眉头一皱，他已经意识到了劳森想要说些什么。

“你想说我是因为乔恩的力量而成为了‘异化者’？但这一次的光耀日才刚刚过去不久。”

“这就是我怀疑的地方。”劳森也因为这超出常理的情况有些迟疑，但这已经是他眼中最合理的答案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

如果可以的话，劳森也希望自己能像是阿尔弗雷德说的那样相信乔恩，但马修的异状让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一旦这个世界上出现一个能跨过光耀日的影响就能直接制造异化者的怪谈，那么所带来的后果绝对是无法想象的！

想到这里，劳森深深地看了马修一眼。

“很抱歉，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本心。”

这句话让马修错愕，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因为守夜者的职责就是确保普通人不会被怪谈扭曲变成异化者。”

留下这句话后，劳森就转身离开了，让马修一个人沉默地站在原地。

他很想告诉劳森根本不需要向他道歉，但又知道自己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想法。

异化者...吗？

马修看着自己的手掌，眼中闪过了一丝迷茫。

他觉得现在就算有让他恢复正常的机会恐怕也不会答应，因为比起前途未卜的异化者身份，他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记忆。

他不想再体验一遍那种忘记了重要事情的痛苦了。

“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家伙...”马修抱怨了一声，随即准备回去，但就在他前脚刚刚踏入家门时整个人又呆愣在了原地，因为...

“乔恩？”

马修下意识扭过头看向街道的另一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边缓缓走过，可是等他想要追上去时却又发现这个身影消失了。

“是错觉吗？”

沉默地站在原地好久，马修才回过神来。

...

...

「明天」的贝伦市，新月报社。

咔嚓咔嚓咔嚓，乔恩特意放轻了打字的动作，以免吵醒在他怀中睡着了的薇娅。

「如果能提前知晓自己的命运，那么人们肯定会努力想要去获得更好的结果吧！这是一位代号为‘记录者’的守夜者一直坚信的想法，但他却失控了。」

这一次燃烧着斑驳火星的稿纸中没有绘制出任何图案，有的只是在燃烧的文字。

而当这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乔恩的呼吸瞬间变得虚弱了不少。

他的绝大部分力量在这一瞬间诡异地消失了，但乔恩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的这份力量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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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贝伦市。

刚刚告别了马修准备回去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格兰特总部的劳森呆愣在了原地，紧接着他的手掌开始微微颤抖。

这一瞬间，他在空气中感觉到了突然爆发开来的怪谈气息。

仅仅只是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这样的气息就笼罩了整座贝伦市，甚至还有朝着周边地区扩散出去的趋势！

“这...怎么可能？”劳森一脸难以置信，“明明芙罗拉说过不需要担心的！”

如果只是正常的怪谈气息爆发，那么劳森还不会这么紧张，但马修的情况又让他感觉到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使用自身的银之血去接触空气中的怪谈气息，然后...

劳森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轻轻脚步声。

“乔恩？！”

熟悉的身影让劳森下意识喊出了乔恩的名字，可下一秒这个熟悉的身影又消失在了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