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霖月将刀往前一划，一团半透明黑色的弯月从刀尖冒出，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那极远处的眼睛。
“你的攻击，无用。因为，在深渊中，我们的距离，无限远。”那股灵感再次传来。
这个声音直接响在神里霖月的脑海中，无法分辨是男是女，也无法分辨高地强弱。
就好像是灵光一闪一样，自然而然地从脑海中冒出来，如同自己的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灵光一闪’实在太莫名其妙而且还特地形成几段话，神里霖月估计都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这只眼睛的交流方式简直闻所未闻，神里霖月都有点怀疑它是不是这个梦境世界的‘噩梦’，由潜意识形成的‘噩梦’。
当然，‘噩梦’只是随便一猜而已。
不过，正如凝视之眼所说，神里霖月的一刀，那股梦境能量跨越无尽距离，依旧没有触及到远处空气中的庞大眼睛。
发现真没办法对它造成伤害，神里霖月便收回刀，“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然而，凝视之眼并没有攻击神里霖月，只是说道：“我，无法伤害你。”
确实。
创造模式，开挂模式，可以随便浪，反正boss打自己不掉血。
“但是……”在神里霖月被‘夸’爽的时候，凝视之眼继续说道：“我可以，让你无法离开这里。”
“你说我无法离开我就无法离开吗？”神里霖月撇撇嘴，对它的话没有在意。
实在找不到出口，大不了直接退出梦境嘛！
这种降维打击似的离开方式，就不信它还拦得住！
虽说这有些玩不起，但谁叫她是第四天灾呢？
如果没有“～”键，能叫第四天灾？
“是的……”凝视之眼说道：“这处寂灭之地，正是外来之人的，完美墓地。”
神里霖月没有理会凝视之眼，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这里也算一个新地图，本来打那些boss，就是想换新地图玩玩，这个地图看起来也不错。
“这里就是深渊吗？感觉更像一个荒凉的星球……”
“这里是深渊，但已经成了，寂灭之地。”凝视之眼说道。
神里霖月奇怪地看了凝视之眼一眼。
这大眼珠子怎么成导游了？
不过倒是正好，一个人探索陌生地域很孤独，有个专门的‘导游’介绍‘景点’的时代背景什么的，肯定有趣很多。
似乎看出神里霖月的想法，凝视之眼的声音传来——
“不要，误会。这只是，给，将死之人，最后的尊重。”
“啧，原本还想着留你一命，好好的给我当导游，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等我玩够了，怎么说都不可能留你了。”
反话说着，神里霖月慢慢来到一旁，望向前面一座被风化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石头，“这是什么？”
这座疑是雕像的周围，还均匀地插着十二根柱子，不过都只剩下一点残垣断壁。
“魔神萨塔·阿克玛的雕像。这里曾经是他的神庙，寂灭到来时，他死了。随着魔力的衰变，这里的一切物质都在消失。”
神里霖月一愣，“寂灭？魔力衰变？”
“是的，深渊的恶魔早已不复存在，除了永恒的凝视，再无他物。”凝视之眼的声音依旧是以神里霖月的‘灵光一闪’的方式出现，无法判断它的语气、情绪。
“曾经，人间一年，深渊万年，时间的差异，让这里变得无比强大。但后果，就是来自时间的寂灭，让整个世界衰败下来，最后化为虚无。时间寂灭的原因，是为了使双向世界的时间流速趋于同步。”
“也就是说，深渊早已经不在了？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深渊的废墟？”
“是的。除了永恒的凝视。”
所谓‘永恒的凝视’，怕不是凝视之眼自卖自夸，夸自己躲过时间寂灭。
等等！
神里霖月突然想到之前，她被凝视之眼影响，产生摧毁眼球的冲动想法，然后冲过来，被凝视之眼骗进这个地方……
“你该不会，在一千年前，时间寂灭到来时跑到深渊之门那里，被那位英雄封印的时候，正好挡住深渊之门，让深渊里的那些恶魔无法出来只能任由时间去磨损吧？”
这想法虽然有点脑洞大开，但想到凝视之眼可以整个挡住深渊之门……
“是的。”凝视之眼承认了，“千万年前……对这处寂灭之地来说的千万年前，永恒的凝视发现时间的流速异常，穿过连通外界的门……然后，被人挡住了凝视，无法将永恒的凝视洒向外面的世界。”
神里霖月倒吸一口凉皮。
想不到自己做的梦这么脑洞大开，把那个神秘的深渊想象成一个寂灭之地。
话说回来，如果千年前那位罗伯特将军没有用神赐权柄将深渊之门断开，并恰好让凝视之眼堵在门口，来自深渊的恶魔发现深渊的时间流逝出现异常，恐怕会源源不断地从那个入口出来吧？
按照凝视之眼的说法，外界一年，深渊万年。
如此巨大的时间差异，就算深渊之门一年只让一只恶魔出去，也能如下饺子一样源源不断地冒出。
时间寂灭时，神里霖月不知道产生了什么变故，单看这个被风化到快看不出是雕像的石像……也许是时间的自然腐蚀？
一千年，按照凝视之眼的算法换算到这里，就是——
一千万年！
这么长的时间，再永恒的事物确实都会被时间慢慢腐蚀。
代入到自家神社，千万年后一看，别说神社了，天理山可能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吧？
或者说……
稻荷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时间寂灭，就是时间的校正，深渊之门来往太多恶魔，带来外界的时间，让这里的时间得以与外界时间接触、同步。同步之时，这里的一切在短时间内加速，用一年，走过一万年的时间。再强大的恶魔，也扛不住如此加速的时间。这，就是时间的寂灭。”
“我好像懂了，但好像又没懂。”神里霖月摊手，“算了，在梦境里讲逻辑好像有点强人所难，还是探索一下吧。”
一千万年，就算宏伟的长城也会消失，这里居然还留下很多痕迹，让足以证明当时的建筑质量多么厉害。
神里霖月兴致勃勃。
“来，大眼珠子，跟我说说这个奇特的地貌怎么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