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继续道：“我不放心，刚才又去确认了一遍，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从祝闻的第三关开始，一直跟着他，没再离开过的。”

“是我。”季霜突然道。

姐姐：“所以，是你做的？”

季霜：“我只是说，我确实是从祝闻的第三关一直跟到了现在，仅此而已。”

她看向姐姐，面上一片坦荡：“这是事实，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姐姐：“哦。”

她点了点头，注视季霜良久，随后再次“哦”了一声。

非常遗憾的是，明明将所有已知的条件整合后，都指向干扰特殊编号的“那个东西”就是季霜，但切实的证据却没有。

但好在特殊编号并不是什么失去了就要命的东西，知道成因的话，有针对性的去维护也不难。

姐姐偏着头、用手抵着额角，盯着季霜看了一会儿。

她也不太相信季霜会对祝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季霜会那么做，那么她有无数的夜晚便于动手。

“你知道我一旦怀疑，就会去查你的玩家编号，对吧。”姐姐慢悠悠道。

季霜看向她，大拇指抠着马克杯的把手。

姐姐：“我查了你的玩家编号，001938，没错吧？”

季霜：“……”

姐姐：“太奇怪了，这个编号早就没人在用了，对应的玩家早就因为积分耗尽死亡、被投入下一轮使用了。这个编号名下甚至没有积分，这么多局游戏得到的积分，你都玩到狗嘴巴里去了？”

她摊手耸肩，作出做作的迷惑模样：“难道是游戏数据库出问题了？”

季霜：“……”

她看着姐姐，并不说话、可眼神也不闪躲。

她并不想解释、也无从解释，当然也知道姐姐这一通审讯不过是为了祝闻的安危着想。

姐姐站起来，低头俯视季霜：“你知道你现在能坐在我的地方听我说这么多，而不是坐在审讯室面对某个负责游戏秩序的安全维护人员或是执行官，是因为我并不觉得你有害吧？”

“我只是想要一个确切的回答，这个回答必须伴随着我能查到的、强有力的证据。你懂我的意思吗？”

“季霜，祝闻又不傻，你不能一直骗他。”

季霜本来还木着脸，一听到这话扬了扬眉，整张脸顿时鲜活起来。

她眼中有微乎其微的笑意，诧异道：“哦？原来你知道不能一直骗祝闻？”

姐姐僵了一下，“什、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

季霜撑着下巴看姐姐，“编号001938号玩家查不到对应我的人也不奇怪吧？”

她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就像查江岚的玩家编号，查不到对应的人那样。”

姐姐面色一变。

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季霜继续道：“应该是数据库BUG吧？”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情况反转，现在是季霜示意姐姐坐下：“你刚才也说了，游戏里BUG一直挺多的。可能到现在，终于连数据库也疯了吧？所以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警觉、咄咄逼人？”

季霜不常说这么长一段话，呼出一口气举杯和姐姐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我不会害祝闻。”

姐姐看着她："根据呢？"

季霜"啧"的一声：“什么根据？要写字据盖章发誓吗？老实说我一直一个人，在哪里都一样。”

她做了个短暂的停顿，继续道："但你非要从我这里找一个我不会害祝闻的根据，我这里倒是有一个。"

姐姐："哦？"

季霜："我喜欢他。"

姐姐"噗"的笑出声。

喜欢？

“这措辞是不是有些纯情？”

她嗤笑了一声，心说这恐怕瞎的和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想到这里，姐姐扬起眉嘲讽道："喜欢？哪种喜欢？未成年那种拉拉手就行的喜欢？还是大人那种想睡觉的喜欢？"

就季霜平时在祝闻面前屁都不敢放百依百顺的样子，恐怕也说不出什么骚话了。

姐姐想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季霜。

季霜斜了她一眼，整个人心态和平，从面部表情观察情绪平稳。

她道：“爱会生性，想睡觉有什么奇怪的？”

姐姐：“……咳！”

她整张脸瞬间爆红，呛了两声，一面伸手掸衣服上的水渍、一面因为牵扯到自己可怜的肋骨疯狂抽气。

季霜伸手给姐姐拿了抽纸，诧异道：“到底是谁纯情？”

姐姐这一下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健全的右手也不知道是该捂着点肩上似乎要快要的崩裂的伤口、还是得先安慰一下自己差点彻底暴毙的肋骨。

她倒抽了几口气，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够像怪物。否则的话，也不用为了这么点伤在这里疼的气焰全无。

姐姐指向门外：“滚！”

季霜噌的起身，朝姐姐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直到走到了门口，才指了指姐姐、又指了指自己，面无表情的宣布：“0:1吧？嗯？”

姐姐：“滚！————”

季霜耸了耸肩，爬了。

她脚步轻快的回到隔壁祝闻所在的房间，打开门，朝又开始看电视的祝闻打了个招呼，去到祝闻身边坐下。

祝闻看了她一眼：“你心情好的话，是不是代表姐姐快被你气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