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我这不是激动呢嘛!”来人抓了抓脸,笑的非常尬。
他手里抓了把A4纸,都还没钉好,别是纸刚从打印机里滑拉出来,就被拿过来了。
“什么东西啊?”舒书朝面前这人手里的那叠A4纸扬了扬下巴。
“哦哦!”
人尬完了,总共也就耽误两秒,连忙把东西拍舒书桌上了:“什么叫效率!有一部分,已经翻译出来了!”
舒书噌的就站起来了,来不及说什么,抓过桌上的那叠纸,站着就看了起来。
送东西来的人见舒书皱着眉看的仔细,没打招呼,退了出去。
舒书翻动着手中零散的纸业,前头都是一些注释说明,大致意思就是在阐明这个字符为什么代表这个意思,以及部分语法的解析。
这种东西,就算摊开来解释,舒书也看不出对错。
他很快翻到后头的几页,腾出手摸到椅背,坐了下去。
「我想起幼年的时候,母亲说父亲进了游戏。
游戏?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想那也许是比邻居家小胖子的游戏机更好玩的东西,所以父亲才不回家了。
而等我知道游戏代表什么的时候,我已经记不起父亲的脸了。我也不太想念他,因为我记不太清了。
母亲这些年的精神状态很好,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像她养育我那样照顾她。
可我不敢告诉母亲,我的手上也出现了那种东西。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让她接受这件事。
或许我可以装作自己出差了?
我不知道。」
舒书扬眉看着纸上的东西,这回是没话说了。
毕竟就在一周前,负责这些人还闪烁着各自黑黑蓝蓝的大眼珠子说“尽量”呢。现在就能拿出这些东西了。诚然,还是有很多语句的释意存疑,也有很多段落干脆还是原文,处在没法翻译的程度。
但就现在这样,说一句重大突破确实不夸张。
不枉这段时间他们跟驴似的一车一车的去机场接人,又跟个泼皮似的的对着视讯通话跟大洋彼岸的人来回骂战。
舒书灌了一口凉透的茶,继续往后翻。
「我好像知道父亲为什么要离开我和母亲了。
我不想回家了。
母亲看到我一定很开心,可是不出10天,我还是要走。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没有人奈何得了游戏?」
……
舒书跳过翻译不全,按注释说明是可能掺有舶来词、所以无法准确翻译的段落,继续往下看。
「我遇到了熟人
不应该说是熟人,就是……我好像以前在游戏里见过他
但是他现在为什么站在我的对立方?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还好我赢了」
……
「我去了监管中心
我不想再去那种地方了
这根本就不公平,那些怪物想要杀我,我难道还不能再他们动手之前杀掉他们吗?
这算什么公平的游戏?」
……
「分数快到顶了
我得想个办法,扣一点分
或者
或者有没有办法让别人拿更多的分数?我不想死」
舒书看到这里,推开桌上的东西,找了本子出来。
可能具体意思还是有些差别,但这份东西应该和原意查不了多少了。至少从他的角度看,很多事情和他、或者说是和其他玩家所经历的并无二致。
被游戏选中。
进入游戏。
那……“遇到熟人”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遇到以前一起玩的、后来过10万分变成高级场玩家的“熟人”了。
去了监管中心……所以这个日记的主人,也曾经像祝闻、或者其他心思活络的玩家那样,尝试过在剧情展开之前先一步击杀NPC。
看到这里为止,这个玩家应该是快到10万分了。
舒书捏了捏鼻梁,看得出这个日记的主人的世界,早一步经历了他们现在经历的事。
现实世界的人束手无策,因为游戏更具体的一切都在游戏内部,但到不了10万分的玩家根本就接触不到那些,所以从现实世界的角度看,没有人能拿游戏怎么样。
舒书往后翻了一下,发现剩余的部分已经很少了。
这显然对不上祝闻拿给他的两本书的分量。
他拨了内线电话,等电话接通后才问:“目前就这些?”
“啊。”电话那头的人应的很快,语气有些抱怨、但更多的是无力:“真的没办法啊叔叔!常用词什么的就是快一点,后面的部分很复杂、还乱。我们这里的意思是……”
舒书:“是什么?”
“就尽力吧。”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非常牛逼的进度了,催也没用,这玩意儿也不存在什么神乎其技的睡一觉,就突然悟了的情况。”
“我知道,我就问一嘴。”舒书按了按额角,“帮我跟他们说句辛苦,我订了餐给他们,晚点会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