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只是自欺欺人，但至少这份无形的准则的确让赵夜袂始终没有迈出通向非人的一步。

正是在设计了路时汐的死亡后，原本几近满盈的黑雾几乎消耗殆尽，这让赵夜袂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有些讶异。

按照过往的经验来说，就算步骤再繁琐，也顶多只会消耗掉五分之一左右的黑雾而已，虽然这的确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让赵夜袂免于低语声的侵扰，但事出反常依旧让他有些奇怪。

而就在一分一十四秒后，有冰冷单调的声音在赵夜袂耳边响起。

[玩家汐时已确认死亡]

[确认击杀者为非玩家]

[确认击杀者非逃亡者]

[检测到击杀者身上存在未知因素......]

[确认赋予玩家资格]

[请创建人物卡]

[检索中......]

[检索到已建立人物卡]

[请确认]

就在赵夜袂还在寻找这忽然出现的声音时，已经有一张半透明的卡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赵夜袂依旧看到了上面有一张自己的类油画肖像，还有着STR（力量）CON（体质）DEX（敏捷）APP（外貌）SAN（理智）等字样，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描述，但在赵夜袂看清之前，这张人物卡就已然消失不见。

[正在检索玩家汐时所背负悬赏......]

[检索失败]

[数据异常]

[目标由原定27个调整为1个]

[权限不足，无法领取]

[即将开启试炼场景]

[请新玩家为自己的人物卡命名，若无个人意愿，将在十秒后随机产生]

虽然赵夜袂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随机命名这种听起来就很不妙的事情他还是能明白的。

在排除了把名字倒过来和用真名这两种憨憨操作后，赵夜袂看着十秒的界限越来越近，便开口说道：“夜凛。”

[命名成功]

[即将开启试炼场景]

[请选择]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下，在赵夜袂的面前，有三张虚幻的卡片出现，它们呈灰白色，浅灰色的卡背上有白色的纹理游走，当赵夜袂伸出手想要碰触它们时，刚刚那道冰冷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已选择场景一，是否确认？]

赵夜袂试着将三张卡片一张张碰了过去，结果跳出了[已选择场景二，是否确认]和[已选择场景三，是否确认]的提示，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区别。

思考了一下后，赵夜袂试探着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我进行选择？”

[权限不足，无从说明]

[请尽快做出选择，若在十秒内无响应，将进行随机抽取]

赵夜袂微皱眉头，问道：“那，这三张卡片有什么区别吗？”

[选择环节为难度选择，分为简单，普通，困难]

[但由于玩家夜凛获取玩家资格方式并不正当，故难度固定为困难]

......那你还要我选个什么劲啊？

赵夜袂张了张嘴，对这个选择表示理解不能。

忽然，他注意到了刚刚那句话中的漏洞。

十秒钟内无响应......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重复进行“选中—撤销”的动作，就可以一直卡在这个环节？

赵夜袂挑了挑眉，反正他也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那么试试也没损失吧？

于是......

[已选择场景一，是否确认？]

[已选择场景二，是否确认？]

[已选择场景三，是否确认？]

[已选择场景一，是否确认？]

......

似乎确实可行的样子。

赵夜袂干脆坐了下来，挂着手游，还拿了瓶快乐水，就这样重复着机械操作，一眨眼就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就在赵夜袂打算开始清第三个游戏的日常时，却感觉到自己点在了空处，当他向卡牌处看去时，发现原本的三张卡牌正在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漆黑的卡片。

[时限已至，即将开始自动抽取试炼场景]

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没有留给赵夜袂思考的时间，卡片缓缓翻转，显露出了那之后的画面。

卡片正面绘制着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那是一间古朴的道场，遍布尘埃的牌匾上看不分明，一把断剑插在了道场中央。

[试炼场景已确认]

[玩家夜凛即将进入试炼场景]

[祝君武运昌隆]

赵夜袂眼前的世界逐渐失去了色彩，只剩下纯粹的线条，而后线条解构，归于虚无。

他开始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