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了身后的索拉，黑日依旧在对烈日进行一对一辅导，一副孜孜不倦的样子。

“学，学会了吗?”索拉询问道:“如果不会的话，要再来运行一次吗?”

“不用了，已经完全学会了。”

赵夜袂认真地回答道，黑日依依不舍地后撤，结束了这一次亲身授课。

索薤的眼瞳中闪过了一瞬的失落，迷离了一会儿后才强打起精神来，偏转脸庞看向了赵夜袂，语气复杂地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天才得多....”

“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你绝对能够超过我吧.…...不，这是肯定的事情，你的战场不在我们这些同辈人之中

而在天穹之上，那诸神云集群

星璀璨的世界中....."

“真羡慕你啊，如果有朝一日我也能....…"

说到这里时，索箍忽然止住了话语，沉默了下来。

“但术者小姐你也注定是那样的人呀。”

赵夜袂见索蓝一副大汗淋漓的样子，便俯下身，指尖有一簇苍白的余烬之火燃起，温柔地自索箍的肌肤上抚过，替她将水分燃尽。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晋升夜缔吧?”

赵夜袂一边帮索薤清理着身体，一边认真地说道:“而且，哪怕是刚刚晋升，你在夜缔之中也绝对不算弱者，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够成为辉耀的，既然如此，何必说这种丧气话呢?”

.....不一样的。”

索拉的眼瞳中有复杂的意味一闪而过，轻声说道:“我和你不一样的。”

“我是使徒，是神祇的意志所向，是交战的长剑。”

“如果一把长剑锋锐到让人握不住，那即使它再锋锐，又能如何呢?”

锋锐到让人握不住?

赵夜袂微微皱眉，直起身子，凝视着索莅说道:“因为你是使徒?所以你这辈子都不能突破夜缔?”

“哪有这门子道理?神祇与使徒难道不是最亲密的关系么?既然如此，当使徒有着更好的未来时，难道不应该放手让她去么?”

“我是不知道你从哪听说的这套使徒理论....…”

索拉轻叹了口气后说道:“但总之，老师是不一样的。”

“袖的眼中只有女皇冕下和女皇冕下的空想国，为了女皇冕下和空想之国的事业，他会将一切都视作工具,

只要能够对空想之国有益处，池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理所当然的，我也只是工具之一罢了。”

“还有这种神祇的?”

赵夜袂挑了挑眉，在索薇身边躺下，看着她说道:“那还真的挺恐怖的，如果我是这种死脑筋的话，我觉得我会立刻自杀的，免得浪费空气。”

索箍没有反驳赵夜袂关于死脑筋的这部分话题，只是轻叹了口气后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毕竟老师是由女皇冕下亲自捡回来，并一手养大的人，他会以女皇冕下的意志为最高意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说起来，很久之前，我们国内好像还会称老师为帝子呢，但后来好像是女皇冕下亲自禁止了这种称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就像我也是老师捡回来作为使徒培养的一样，所以，我当然要好好做好使徒的本职工作了。”

“不是，你们空想之国是有什么特殊的捡人技巧吗?”赵夜袂的嘴角抽了抽，说道:“随手一捡，就是一位座，再一捡，就是一位辉耀在望的天骄，这么发展下去，我觉得你们迟早能拳打命策局脚踢永生议会，成为星海最强势力的。”

“老师是天才，但我不是。”索箍平静地说道:“老师所学横贯星海，以空想煌日观想法将其融会贯通，我天资愚钝，只能继承老师的核心之理，修行一个权能，按部就班地传承下去。”

“所以，能够就这么维系下去已经是最好了，不能奢求更多。”

“......"

赵夜袂看着面容平静的索妞，觉得自己大概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她的想法了。

他跟索薤的关系现在顶多只能算是朋友，而根据她所说的，她的老师是对她有养育之恩与再造之恩的人物,

而且除了将人当做工具人来用外，简直毫无缺点，完人的典范。

除了是个工作狂这一点和赵夜袂有本质上的区别外，赵夜袂觉得自己跟他在某种意义上还挺像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索箍是清晰地认识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依然做出了如此选择，既然如此，赵夜袂也没有什么可插手的了。

换位思考，如果是达雅将他当做工具人来用的话，赵夜袂大概也只会乐在其中吧。

不过，以达雅的性格，要让她把人当做工具，还真有点难啊.......

——简直就像路小姐不再傲娇了一样可怕。

“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我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赵夜袂轻叹了口气后，忽然想到了自己前不久的所思所想，最后向索u问道:“但，你真的觉得这样子的命运是理所当然的吗?”“你的老师，他真的毫无想法，认为你只能走他规定的道路，不容有偏差吗?”

“就算如此，你真的应该压抑自己的思想，任凭自己的命运陷入泥潭之中吗?”

“你并非不尊重弛，相反，你十分尊重弛，可你是独立的人，而不是弛的工具，尊重难道不应该是互相的么?”

赵夜袂能看得出来索箍对于战斗的渴望，她是那种天生的武人，生来就应该在一场场战争中夺取荣耀，而不是作为易碎的装饰品处处受制。索薤沉默了许久后，闭上双眼，说道:“观者先生，请不要让我为难了..…”

“就算，就算我有别的想法，至少也得等老师回来再说....…”

索狃看起来似乎有些动摇，赵夜袂见好就收，耸了耸肩后说道:“好好好，那我先去继续研究自转之法了，你先休息一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也不适合继续下去了吧?”

“不，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索莎摇了摇头后，认真地说道:“观者先生，离‘地主’醒来只剩四天时间了，当他醒来后，看到如今的局势，如果还留有理智的话，一定会垂死一搏的。”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时间慢慢停下来进行修行了。”“所以，必须在他醒来之前，先将你身体的隐患解决了，而且....…."

索莅重新显现了烈阳本相，比起最开始时，它似乎明亮了几分，不再显得那般晦暗。

她感应着说道:“我刚刚发现，观者先生你的黑日似乎不止会吞噬我的权能，同时也会将阴谋神权留下的残余一同吞噬。”

“这并不是一比一的关系，阴谋神权越少，我能够动用的权能就越多，也就是说，如果继续双修下去的话，我一样能够恢复战力，所以，这是一份投入两份回报的事情，我们没有理由不抓紧时间进行下去。”

赵夜袂看着分析得井井有条的索拉，若有所思地说道:“没想到单细胞生物也有一天能说出这番话来.....”

这番“不小心”说出来的心里话当然换来了索技气鼓鼓的瞪视。

“观者先生!我不是单细胞生物!

还有，不要讲心里话说出来!”

“好。”赵夜袂行了个法国军礼以示投降，然后问道:“但，你的状态也不适合继续进行下去了吧?这是客观条件，不以意志为转移，如果—定要继续进行的话，有可能会出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

“关于这一点，我也有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