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在轿车升空的此时此刻反映在了吉良吉影的身上。

“……结果。

“灰姑娘的能力没有派上任何的用处啊。”

吉良吉影闭上了眼睛。

也正是这一瞬间，这位恋手癖杀人鬼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

那是自己的过去。

见到蒙娜丽莎的手并起勃的那一天。

杀害杉本铃美的那一天。

与一名又一名“女朋友”交往，并与她们分手的那一天又一天。

……

噗通。

攻击未至，吉良吉影便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虚弱到极点的自己此时此刻已经没有让杀手皇后还手的体力了。

自己是幸运的？

还是不幸的？

吉良吉影已经想不明白这种问题了，只是抬起头看向彼方的天穹。

“要结束了吗？”

绝望？

吉良吉影已经不再感到绝望了。

第一次绝望是在酒店被天堂阶梯击败时。

第二次绝望是在小林玉美瞬间倒戈之时。

事不过三。

已经没有什么剧烈的绝望可以感受了，吉良吉影已经适应了绝望。

平静。

吉良吉影平静的注视着漫天的泡沫割刀，漫天的轿车向自己接近，将自己淹没。

“……过去三十三年的人生中，大概没有任何一天比此时此刻更加让人感到平静了吧？”

吉良吉影想着。

噗嗤！

鲜血溅起。

手腕上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痛楚，吉良吉影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

“……是齐贝林的泡沫割刀切开了我的手吧？”

吉良吉影想着。

吉良吉影甚至没有注意到前方尼禄震惊的目光，只是悠悠的看着彼方的苍穹。

“……死后的世界，也会那么平静吗？”

泡沫割刀切开了身躯。

手脚。

肌腱。

腰腹。

脖颈。

喉咙中咕噜咕噜的鲜血宛如无尽的浪涛声般传进了他的脑海中。

“这就是死的感觉吗？简直就像是三途川的波浪声一样。

“三途川？波浪？

“说起来丰臣秀吉的那首诗怎么念来着？

“随露珠凋零、随露珠消逝

“此即吾身波浪般往事、宛如梦中之梦？

“……真是，一场好梦啊。”

吉良吉影笑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自己，已经可以平静的接受自己的死亡了。

已经隐隐约约看见了在那三途川的尽头，在那黄泉津的入口，黄泉污秽之女神伊邪那美向自己招手的那一幕了。

“……女神的话，手应该会很漂亮吧？”

吉良吉影的身子向后倒下时，心中忍不住这样想着。

房顶也被砸穿了。

黑色高级轿车的车头出现在了前方，向着倒地自己的头颅砸来。

吉良吉影被撕开的喉咙咕嘟咕嘟的冒着血，却是连摆正脑袋的体力都做不到了，轻轻向旁边一歪。

“咦？

“究竟什么时候，箭贯穿了我的手臂？

“啊，是之前手腕上感觉到的刺痛吧？我还以为是尼禄·齐贝林的割刀呢，原来是箭啊。”

吉良吉影没有去想，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想为什么手中的箭会贯通自己。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好疼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