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希用下颌示意了一下通往阁楼的梯子说。
“不行,今天你是我客人,哪有让客人藏阁楼的,这是个原则性问题,我给你隔壁的钥匙,你去隔壁二楼的房间呆一阵子行吗?锁好门窗,我把惠惠送回去之后再去接你过来。”
“隔壁?”
“隔壁那一栋房子,也是我在用,不过是画室,你不要乱动我的画就行。”
“...太麻烦了,我不想过去。”
“嘿,我说你——”
不过画室里姬菜的画也有七幅,三幅速写四幅素描,油画压根没画,因为太浪费时间,姬菜也没要求必须画油画,反正跟她的约定是画够一百幅,如果沙希过去的话肯定会看到那里一之濑画的姬菜,而且还是个裸的...
“我不会打扰你的...啊,对了,你先去关火吧,然后我自己收拾收拾东西全都会带到阁楼上去。”
“...真就阁楼?”
“大不了以后你再补偿我...咳咳——!”
沙希托腮瞧了瞧楼梯扶手,又向下看了一之濑一眼,接着迅速将目光焦点给挪回到了扶手上。
“原来如此,那行,我以后再补偿你。”
说着,一之濑立刻回头去把火给关掉了,至于一楼的卷闸窗他倒是想打开,可沙希毕竟一个人在,为了安全还是就那么关着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歹徒竟然敢白日在车站下面行凶,指不定也敢闯进民宅。
至于身上会不会染上沙希的味道一之濑根本不担心,第一因为沙希来的时候没喷香水,这算是她扮淑女自己无法接受的一点,第二嘛...现在家里全都是卤味味,好家伙那八角肉蔻草果茴香一烹出来简直满屋子都被香料味道给填满了,别说是沙希没喷香水,就算她喷了香水,现在也都能被熏成沙希卤味。
给身上喷一喷除味剂拿好手机钱包钥匙出门,从门外将房子给反锁上,他倒是想骑自行车去接加藤惠,可惜自行车还在学校里扔着呢,那天要下大雨被英梨梨给接到了她家,然后就住院住了个周五下午,今天周六,都没去学校,哪来的自行车。
现在时间下午一点四十,九月末的一点四十还有几分热度,一之濑也不想跑过去一身卤味味加上汗臭去见加藤惠,就像是个竞走运动员一样快步走向了她家,他还记得那次台风天晚上背着雪之下去加藤惠家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硬是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加藤宠物医院”那蓝底白字的招牌很快就近在眼前了,而让一之濑意外的是,加藤惠正在招牌那里眺望着这条他来时的路在等他,看样子是真正意义上的“只换了身衣服就下楼”。
其实加藤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一切都收拾好了,只等换套出门的衣服就OK,但如果直接换了身出门的衣服然后才给他打电话那就会被一之濑说:“哦呀,你这么想过来找我的吗?”那还是有些害羞所以加藤惠拒绝。
最后一段路一之濑直接跑了几步,赶过去说:“呼——,抱歉让你久等了。”
“新竹君不用跑着过来啦...反正马上要过去不是吗?”说着,加藤惠踮起脚来从左边挎着的紫色镶边的挎包里取出了一枚印着许多白兔的棉质手帕,踮起脚来帮一之濑擦了擦额头说:“辛苦了,还有...好久不见。”
“好久不,咦?我们不是周三才刚见过的吗?”
“私下里~”
她微笑着眨了眨左眼,还俏皮地把食指给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哦...私下里确实是有一阵子没见过,都隔了快半个月了。
今天加藤惠的装束很有种“简约”的感觉,一件橘粉色的开襟七分袖薄针织衫套在了无袖白连衣裙上,最后再加上头顶那熟悉的贝雷帽,和脚上带花边的高腰袜与一样粉橘色的玛丽珍鞋,没了!
而且这连衣裙也不像是那次英梨梨参谋着买的有大量荷叶边的款式,而是简简单单的立领胸前带扣子的那种只在下面叠了一层的简单款,确实这也才是加藤惠本身喜欢的打扮吧?
“今天就只是简单打扮了一下喔~”
说着,加藤惠按住裙裾稍微摇晃了一下身子,又巧笑着朝后抬了抬左脚。
“我还以为要再等你一会儿呢。”
“哼哼,新竹君是不是不想见我呀?”
“哪有那样的话。”
“那应该想我赶快出来才对。”说着,她五指并拢点在胸口闭上眼又道:“新竹君对我这身衣服没什么印象吧?”
“嗯...跟你爱穿的色系基本相符,但我还是第一次见。”
“如果是安艺同学的话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嘛,这便是他说的‘命运的邂逅’时我穿着的衣服,一模一样的。”
“诶...那今天又这样穿着出来见我,是不是有点儿与众不同的意味?”
反正一之濑觉得吧...怪刺激的。
“撒——”加藤惠双手背在身后压住裙摆先往前踢着步子走了几步,倏然回过头仰视着他道:“那就取决于新竹君自己了,毕竟人家是你的人质嘛。”
第522话 加藤惠:六点之前我得回家喔~【第二更】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走吧~”
说着,一之濑也追了上去,加藤惠顺势抱住了他的左臂,在自己家门口也没什么避讳地便将小脑袋给靠在了他手臂上,一之濑往后瞄了一眼问:“你这样没事吗?”
“反正爸爸妈妈也知道总不可能一辈子关着我,所以被放出来了也就可以放肆一些~”
“呃...放肆可还行。”
“不过今晚要在六点回到家,在那之前...好吃的可以做好吗?”
“当然可以,就是家里味道有点儿大,刚出门的时候开了空气净化机,现在回去应该好一点。”
一之濑还在琢磨加藤惠穿上跟安艺伦也“命运的邂逅”时的这套衣服来见他的理由呢,同时一见到她一之濑也又想起来雪之下跟他说的加藤惠的那段谜语。
关于她有可能想要参加选美比赛一事。
“嘛,香料的味道呢...一般日本人都会觉得香辛料的味道太重下不去口吧。”
“雀食,关键是日本料理和中国料理的讲究不一样,中国菜主要讲究多层次的味道,比得是调味火候等等,日本的...我就不用说了吧?”
“但是新竹君也有喜欢的日本料理吧?”
“嗯,惠惠的鸡肉白汤锅我还是很爱吃的,然后就是寿司,单独吃刺身我不喜欢,海鲜鲍鱼汤中日做法不同,但是都挺好吃,哎,佛跳墙真好吃啊。”
“新竹君会做吗?”
“倒也不是不会,但我又不是顶级厨师,怎么说呢,佛跳墙这玩意儿可以把很多很多珍贵食材给塞进去一起用高汤烹煮,可以说每个厨师都有自己理解的佛跳墙吧。”
“那么多珍贵食材一起煮岂不是味道都混啦?!每一样单独做的话能做一桌子吧...突然觉得好可惜。”
“哈哈哈哈,你瞧你这就是典型的日式思维,等你吃过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新竹君下次做给我吃?”
说到这里,加藤惠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小计谋得逞的笑意。
“啧,惠惠你又套路我。”
一之濑心想这人啊,就是好为人师,教给人某养东西是会有成就感的,而显然做出一锅好菜改变某些人的固有印象也很令人有成就感,对于不会做菜的小伙计们来说,这就跟你给朋友安利了一部你视若珍宝但他却弃之如敝履的好剧然后他终于看了又“跪在你面前”说“真好看”差不多。
“相对的我也在学新菜式喔~,等我练好了也做给新竹君吃。”
“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