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菜跟一之濑对视了一眼继续追问道。
“她应该在你们还没出生前就去世了...我也算是她的朋友，听闻噩耗之后着实是伤心了一阵子。”
“这人...我怎么越听越像是我知道的一个人？”
一之濑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嗯？你说什么？”
女纹身师扭头问他。
“我说，您卖了半天关子，还是没提到她的名字啊。”
“说了你们也不知道~”
“诶——！这也太狡猾了吧？！吊人胃口啊！”
姬菜一脸不由分说的模样叉着腰指向了她。
“嘛...她的姓氏我就不提了，说出来你们估计反倒会觉得我攀高枝，”女纹身师明显很是失落，想必她们的关系要比“算是个朋友”要更深入一些，只见她双手按在施术床上低声说：“‘雪华’...那就是她的名字。”
“啧，跟我这叫‘姬菜’的名字一比，人家的名字美多了。”
姬菜听后的第一感受便是这个。
“好！陈年往事到此为止，”纹身师小姐摘掉了手上的无菌手套，拿食指在姬菜面前比划道：“回去之后要在纹身部位涂上抗感染药膏，可以洗澡但洗完澡等擦干身体之后必须再涂上，一直涂到红肿消退伤口痊愈为止，如果出现了感染症状请及时就医。”
“嗯...谢谢，辛苦您了。”
“总花费十一万円，请问哪位支付？”
女纹身师在他俩之间看来看去，姬菜记得是一之濑付，便下意识地看向了他，却发现他好像在发呆。
“我来付。”
一之濑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拿出了自己的信用卡。
“还有，能留个私人电...”
一之濑想找机会问问她更多关于雪华和清华的事情，她既然认识雪华也有可能认识年幼时候的清华，一之濑实在是想不到除了雪之下雪华之外另外一个附和那身份的小姐了，而且年龄而已对得上。
“080-2715-2477，藤野纯子，周一至周四任何时间都可以随便打，但我不能保证会接喔~”
“还真是爽快...”
一之濑将信用卡递给她，而身边的姬菜则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这女人你都要抱吗？真是好兴致。
自然，他要抱谁，姬菜就算不喜欢那个人也不会反对。
只不过一之濑完全不想抱她，他只是想了解更多清华的事情。
在玄关那里换鞋时藤野小姐也一直站在旁边微笑着目送他们嘴里说着“非常感谢”之类的客套话，一之濑让姬菜先出去，他推着门即将走出门时又回头问：“能不能请您...请藤野小姐告诉我，当年令尊为雪华小姐纹身，纹了什么？”
“某个人的名字，虽然我跟我父亲都奉劝她这么年轻的小姐别纹恋人的名字在身上，要是分手的话会很难处理，但她无比坚持，甚至许诺了一笔巨款，但最终家父还是按照标准给她收费服务了。”
藤野小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这样啊...谢谢。”
一之濑眼中暗淡了几分，在她“感谢您的惠顾”的话语里缓缓关上门，心中暗叹道：那个名字一定写作一之濑混蛋。
哦不，是写作一之濑苍介。
“虽然我也知道你不怕事，但...跟道上的女人牵扯上会很麻烦吧。”
姬菜轻轻摸了摸小腹，提着扁提包顺势环住了一之濑的胳膊。
“放心吧...”一之濑跟姬菜一起往下走了好几排台阶才说出了下半句道：“我没想着要抱她...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
“什么事情？”
“关于一个女人...”
“关于一个女人——”
姬菜也闭上眼念叨着，甚至抢先于一之濑说出口。
这让一之濑感到不太好意思的瞬间立刻就想到了《冰与火之歌》里的山姆威尔·塔利，那个小胖墩爱读书，他朋友总故意问他“咦，你怎么知道？”然后山姆就会下意识地说“好吧，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的。”
只不过他的朋友们比他说得还快。
“好啊，姬菜你给我上眼药水。”
一之濑伸手揉了几下姬菜的发丝故意将其揉乱了，她一直抱着他的手臂傻笑着，直到走出了这栋居民楼。
一之濑没见过雪华本人，甚至家里都没有她的照片，雪华的照片全被老爹给收藏了起来，当年的报纸媒体也都已经不可考了，那时候网络也还不发达，清华也很少提起她，老爹倒是会说，但说来说去只有一句，那就是“雪华真是个好女人啊...”
“对了，新竹同学，你觉不觉得那个女人跟我们认识的一个人有些像...？”
“那个女人？藤野纯子？”
“废话，还能有哪个？”
“啧，你这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火药味十足啊，我都说了我不会抱她的。”
“通常来说‘我对那个女人没兴趣’和‘之前我犯了一个错误’，这两句话是成对配套出现的，新竹同学你要记好。”
“...我真的没兴趣。”
一之濑忍不住去单手捂脸。
超过三十岁的女人里他只喜欢清华，甚至他可以为了清华放弃现在的一切。
但就是放弃了一切，清华也不会爱他。
“总之，你觉不觉得像是某个人？”
“谁？”
一之濑心想今天这看得面熟的人可真多。
“嗯...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感觉某个人面熟，你不是以后还要跟她联系吗？指不定慢慢就知道了。”
姬菜觉得面熟其实并没有错。
那个跟雪华同岁的女人，藤野纯子真的跟他们认识的一个人有些像，只不过被纹身和黑道的气质影响的不太好辨别出来。
藤野纯子为了将自己的姓氏给改回“藤野”，十年前又跟同一个暴力团里叫藤野的男人去结了一次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