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之濑从后备箱里取行李的动作,加藤惠打着哈欠掩唇含糊地问道。
和终日阴云的山形县不一样,千叶这里的夜空一片晴朗,抬头还能看到满天的群星与横贯天日的银河,加藤惠不住地伸着懒腰,抬头面向天空深呼吸着。
“啊,没错,先把惠惠你给送回来,然后我继续送冬马回去...反正我们两家离得近。”一之濑把加藤惠的粉色镁铝合金行李箱给抱了下来放在地上,平滑地拉出了拉杆递到了她手里问:“需要我送你到家门口吗?”
“那倒是不需要了,只是...”
这才堪堪恢复了清醒的加藤惠往前门附近瞄了一眼,又微笑着转过身面向他,双手朝他肩头伸了过去。
一之濑立刻弯下了腰搂住了她的腰肢,在加藤惠那颇有些少女情思的踮脚中与她一起闭上眼拥吻着。
两人的唇舌像是交配中的蛇尾一样互相纠缠环绕着,久久都不曾分开,整个银山温泉之旅一之濑跟加藤惠没有结结实实地做过一次,这样的一吻让加藤惠都有些轻喘连连了,她柔若无骨地被一之濑给搂在了怀中,贴在他胸前小声道:“没办法...今天新竹君还是先去送和纱吧,人家要回去好好泡个澡...”
“早知道你这样,我就带你回家了。”
“嗯...是睡得太死的我的错,真是对不起。”
“没事没事,来日方长,改天吧。”
一下下地轻抚着加藤惠脑后的发丝,一之濑满是感慨地说道。
他靠在车门前目送加藤惠挥着手三步一回头地离去,很快她便站在了自己家门口,当她进去以后,一之濑也跟着拉开了车门。
一之濑坐在驾驶位上着实是不想动弹,困得连钥匙都懒得拧了,冬马倒是在此时适时地醒了过来,伸懒腰的时候还一拳打在了他脸上,这一拳打得一之濑稍微清醒了几分,他跟着打了个哈欠,冬马往车窗外瞧了几眼,又立刻回头说;“小惠...?”
“这是惠惠家附近,我先送她回去了,看你睡得那么香,惠惠就没叫你。”
一之濑睡眼惺忪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是么...?都没来得及跟她告别,不过...你行不行啊...啊呜——”
冬马也困得厉害,她原本没在睡觉好好地盯着一之濑在开车,但到塞车的那一段实在是没办法了,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铅一样,一不留神就直接陷入了安眠。
“我困...要么冬马你今天在这里睡别回去了怎么样?”
一之濑家就在距离这里差不多百九百米处,而且...单单是睡一觉的话现在应该行?
“睡这儿?难道要让我睡在小惠家不成?她可是已经回去了。”
“我家之前就住这附近,现在还能睡人,你要不要去?”
第1027话 回归与新的安排【第四更】
“...”冬马一下沉默了,用那种“你是傻瓜吧”的眼神瞧着他,左手握拳轻轻在他右脸上“啪”地来了一下说:“别说傻话了,你想在这里睡就睡,滚下车让我开,我要回家。”
“你能行么你?”
“无路赛,虽然开的没你好,但回家是肯定没问题。”
“那你干脆也把我给顺带拉回去吧。”一之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方向盘晃了晃脑袋示意道:“换位?”
“你现在倒是不怕死了?”
“哎,那时候我是得对你和惠惠负责,现在...现在拜托你对我负责就行。”
一之濑伸着懒腰再度下车,冬马解开安全带晃着身子挪到了驾驶位上,他绕车半圈回到了冬马坐过的副驾驶位,刚要坐下就见冬马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一之濑站在门口诧异地问她。
“你...哎算了,你随便坐吧。”
冬马略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表情也变得比刚刚生硬了不少,一之濑心道一句莫名其妙,坐稳没几秒就大概想通了冬马表情不大对劲的原因。
她把这里坐得很热,座位上全是她屁股和后背的温度,自己这么直接坐上她会不好意思。
但她倒是好意思直接去坐在驾驶位啊?
把这些有的没的给扔出脑袋,一之濑关好车门,打着哈欠指导冬马点火发车,结果冬马一脸不耐烦地瞪他道:“你当你是驾校教练么?这么基础的知识我当然会!”
“哦豁,那还真是让人放心,唔...晚——”
“敢说‘晚安’的话就一脚踹你下车。”
“艹...你在我开的时候睡得那么爽,你开车我不能睡一分钟啊?”
一之濑刚想着靠在玻璃那边睡一觉呢,冬马一胳膊肘便把他给打醒了。
“哼...不怕死你睡也行,要知道我现在也还有些犯迷糊,你不跟我说几句让我提神醒脑的话,我可说不定会往公交车屁股后面怼上去。”
冬马熟练地发车起步,然后一往直前地往前开。
“话说冬马...”
一之濑看她压根没有掉头的想法就有些后悔让她开了。
“嗯?”
“你不让我睡觉的关键问题是你其实不认路吧...你没来过我家附近,所以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走。”
“...知道我不认路你还絮絮叨叨半天?愣着干什么,你倒是指路啊。”
“哦,先掉头...”
一之濑指了指车屁股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说。
没想到冬马开得确实还行,等到主干道上她就认路了,一之濑也总算得以清闲一些,刚要睡,就又听到低下头沉着脸开车的冬马问:“你的乳母...那个叫清华的女人,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关系...哎,不算是很好吧。”
提到清华一之濑就有些伤感地在叹气了,他的眼神愈发变得忧郁了起来,托腮瞧向了窗外这并不算是繁华的千叶街道。
他都快六个月没见过清华了,也没有她的一点儿消息,能说是好么?
想来那一晚对清华实在是刺激有些大,正如她说的,她永远都在愧疚着,愧疚的同时又在满足自己的任性。
“有机会的话倒是想见识见识,或者——”
“或者?”
“或者跟我母亲那个妖怪一样年轻的家伙和她站在一起瞧瞧比一比,到底谁更显得年轻漂亮。”
“话说回来你母亲曜子女士...她贵庚?”
“你那个乳母呢?几岁?”
“我想想...三十五岁稍微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