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的一刻，周正愣住了。

从滑梯外的空间来看，这滑梯下的小房子约莫只有两平方左右的空间，这么点空间挤四个人肯定是很挤的，但周正走入之后，内里的空间居然足足有十平方的大小，且床，桌，窗户，椅子具备，又古色古香，像是进入了某个古代客栈。

东水升这老书生走到了臭着脸的白莲圣女身边坐下，又招呼道。

“周贤弟，过来坐。”

周正扭头看向了屋子里唯一的床，床上躺着一个昏睡着的男人，从这男人的制服上来，应该是天闻老道的孙子不假了。

周正苦笑着走到了白莲圣女面前的桌子，与白莲圣女对面坐下。

一落座，周正就叹息道。

“东兄，圣女，你们倒是会惹事儿，偌大一个永州市，都快被你们搅得底朝天了。”

白莲圣女哼了声。

“那是你们自己多事儿！我不过是杀了几个人，公门捕快居然追了我们几个月不放！哪有这般的道理！”

说话的时候，白莲圣女面容扭曲，怒意深的眼眸都要喷出火来了。

周正不解的看向东水升。

“杀了，几个人？”

东水升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们刚从祖师的幻境出来，便想找几个人传教……”

古代的白莲教传教怎么传？

传教分两种，第一种是勾结当地富绅，第二种就是团结当地的底层。

东水升先去一个城市找了当地一个为富不仁的富豪，向他传教，这富豪之前被国家科普过绝对不要信上门的神棍，再加上最近神棍骗人的新闻多，就把东水升找人赶了出去。

东水升一怒，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上这富豪家，将富豪父子妻女全杀了，随后拿着人头游街示众。

东水升一脸疑惑。

“方……哦不，周老弟，这世道是不是不正常？我将那为富不仁的当地豪绅杀了，还准备开场济民的，却没一个人理我……”

要是在古代，东水升这些叛军到了某些地方，直接绞杀当地为富不仁的豪绅，再开仓济民，绝对有一大帮子的民众纳头便拜，直呼神仙大老爷。

白莲教当年起义，也是喜欢用这种打土豪，分粮食，然后用神权携裹民众的方式来反抗元庭的。

在东水升的印象里，这手段一向无往不利，直到到了这个时代，东水升将砍下来的富绅人头游街的时候，街道上的人像是躲瘟神一样的散开了，完全没有过去的热情。

为什么？

东水升眨着好奇的眼神看周正。

周正单手撑脸，年轻人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现代这个社会，国家早就把复仇权垄断，而且民众也已经被足够安全的环境养成小白羊了。

对面的白莲圣女也插嘴道。

“还有那些公门的捕快，我们杀人的时候调查过了，杀人的不是什么衙门沾亲带故的人，就是几个富商而已，那些衙门捕快却好像我们杀了他们爹一样，为什么？”

“我们下手很小心的啊。”

周正向韩江月问道。

“怎么，你们以前杀人没人追捕你们？”

韩江月得意道。

“我们以前杀乡绅富商，当地衙门都要替我们遮掩，他们可不想多事，那些捕快也只是驱赶我们，把我们赶远了就不追了。”

周正心下笑着摇头。

“真不愧是元代。”

元代汉人地位空前的低，统治者都懒得管的情况下，自然上行下效，出这种懒政的事儿太正常了。

东水升问道。

“周老弟你说什么？”

周正摇摇手。

“没什么，总之你们杀了人对吧？”

韩江月不悦道。

“我们杀的是坏人，是为富不仁的富绅，我们杀人的时候打听好了的。”

东水升也赞许道。

“我等都是替天行道，为仁义也。”

周正觉得解释现代的法律的概念有点艰难，所以……

周正琢磨了一段时间，再说道。

“我说复杂的你们也听不懂，我就说的简单点，你们犯法了，犯法也就算了，你们要是拳头够硬，把过来的执法者全部杀了，杀的没人敢来追究你们也就罢了，但你们不够强。”

周正指了指门口方向。

“现在那些公门捕快就在外面等着把你们抓回去审判呢。”

白莲圣女愤怒的一拍桌子。

“好，那我便杀了这些公门捕快！”

周正摇头道。

“杀了这些捕快，还有捕快头子，捕快头子死了还有捕快祖宗，公门里面的人死不完的，尤其你们还是错的一方，懂我的意思吗？你们自己犯了错，没人会站在你们这边帮你们，甚至公门振臂一呼，不知道会有多少自告奋勇的义士来杀你们。”

第五章 软饭

东水升压下了要站起来的白莲圣女，又向周正问道。

“可我们杀的是恶霸奸商，天下义士怎会与我等为敌，不该与我等合作，替天行道吗？”

周正越发的觉得东水升这几个人的代沟太深，深到难以沟通了。

不过也不能怪东水升这帮人吧，东水升活在元代，那时候不能说是乱世，但作为底层的汉人生活一向不好，尤其对于非自己族类的统治者怨气更是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