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节(1 / 2)

劫后余生的惊喜,瞬间灌满虫子的思维,一双透明的薄翼,从那柔软的背部延展而出。

“啪!”

然而,在虫子展翅起飞,即将冲出洞口的刹那,一只从黑暗中探来的手掌,毫不费力地将其捏在指尖。

“来都来了,何必要走呢?”

恶魔之王幽幽低语,漆黑的蛇类竖瞳,俯视着眼前不断挣扎哀鸣的怪异幼虫,眸中一片寂灭森冷。

早在山道上和远坂母女三人接触的同时,他就察觉到有东西在暗中窥视着那对姐妹。

古蛇基本上没费多少功夫,就能确认,是间桐家的那只老虫子。

考虑到这老家伙很是惜命,逃跑的功夫一流,萨麦尔索性将计就计,在对圆藏山圣杯术式动手脚的同时,顺便把这个藏在冬木市的毒瘤给钓了出来。

作为冬木圣杯的缔造者之一,这位曾经的传奇魔术师,对圣杯的执念,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同样,圣杯术式的本身,对他来说,也有着特殊的意义。

所以,间桐脏砚绝对不会坐视旁人对大圣杯的染指。

这不,和预想的一样,老虫子果然受不了刺激,主动跳进了坑里。

如狱神威之下,被捏在指尖的幼虫,剧烈颤抖,不断发出满带哀求意味的精神波动。

“放过我!你想要什么?钱财!家业!魔术!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苍老的声音,惊恐地抛出了各项筹码。

“那救济人类的第三法呢?”

萨麦尔回头瞥了一眼大空洞中央,那刻满铭文的祭台,幽幽喃语,音腔意味深长。

“……”

那莫名有些熟悉的词汇,以及脑内模糊破碎的记忆,造成了片刻的迟疑。

但仅仅片刻,强烈的求生欲,便重新占据大脑,绝境中的虫子忙点脑袋,如同一只在屠夫面前,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你的!也是你的!”

不管自己的姿态,如何卑微,如何低贱,老人的祈求,都没有丝毫的犹豫。

尊严也好,权财也罢,这对生命而言都不值一提。

只有活着,他才有机会实现那个愿望;

只有活着,他才能不辜负那个嘱托;

只有活着,他才能对得起那份…牺牲……

强烈的执念,形成扭曲的炙热。

他,想活!

“你活得,够久了……”

然而,幽幽的低语,在黑暗中回荡,那捏着的指尖,骤然缩紧。

“噗!”

瞬间,拼命挣扎的虫子,爆出团团血雾,沦为一滩四散的肉泥。

断裂的虫类头颈,坠向地面,外侧的复眼,在天旋地转中,将那处红黑斑驳未褪的祭台,收入瞳孔。

恍惚间,一位银发红瞳,身着纯白天之礼服,躺在上面,选择献祭自己,慷慨赴死的圣女,在虫子失去焦距的眼前浮现。

面对此情此景,祭台前的三道光影,一个在期待,一个在见证。

而最后有着蓝色头发,紫色眼瞳的那个,却在忧伤。

他想要阻止,却最终没有开口。

因为,这是救济人类,必要的牺牲……

曾经有一位拥有远大抱负的男人,渴望借助的奇迹,摘除人类的恶性,共同参与了冬木圣杯的构筑。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一次次的失败,他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于是建立了名为的家族,决定用魔术延命,为的是让后代感受到不论如何困难也不放弃愿望的意志。

然而,流逝的时间将男人的一切都化为了异形。

无论是外貌、灵魂、还是那抱负。

日久年深,灵魂渐渐损耗,随之而来的痛苦下,意志和记忆都被遗忘或变质。

渐渐地,他将手段和目的倒转,把自己的身体和意识,寄居在肮脏的虫子之中,以吞食生命,来延续生命,变成以追求不死为目的的恶徒。

—— 拼命地遮掩与抵抗,就是名为间桐脏砚的全部人生。

不管目标多么光辉灿烂,心怀理想的屠龙者,最终堕落成了恶龙。

真是的,这些年,我到底,在干些什么……

掉入尘埃的虫首,在破碎的回忆中,窸窣喃语,渐渐失去焦距的视界,被永恒的黑暗,彻底笼罩。

玛奇里·佐尔根,曾经心怀理想的有为青年,可惜了。

萨麦尔俯瞰向地面垂死颤动的虫首,叹了口气,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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