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麦尔缓缓抬头看向凑近的绝美容颜，面色冷峻而阴沉。

“你果然没死……”

“不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确已经死过一次了，就在上次的恩兹华斯战。”

银发丽人竖起食指，微微摆动回驳，紧绷的俏脸很是严肃，明媚的眸子流露出一抹真挚的赞叹。

“没想到，你居然策反了我辛辛苦苦摸到的王牌，让她从背后捅了我一刀，不得不说，父亲大人您，还是那么善于寻找间隙，从内部瓦解对手……

随即，似乎是因为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银发丽人黛眉紧蹙，满目嗔怪地发出抗议。

“不过，真的很痛诶……”

“所以，你侵入了爱丽的意识，暗中潜伏了下来，为的就是现在！”

萨麦尔紧咬的牙齿咯吱吱作响，目光森冷。

“爱丽她，到底怎么样了！”

然而，面对抚育者那溢于言表的愤怒，眼前的银发丽影，却仅是微微蹙眉，一脸失望。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骑士先生？”

突如其来的沉吟，让萨麦尔脸上的扭曲，骤然凝固，抬头呆滞地看向面前那笑容温柔，气质纯真的银发丽人。

“我，就是你的爱丽啊。”

绝美的脸上，露出如花笑靥，极尽温柔，却也极尽邪恶。

始料未及的答案，让萨麦尔如遭雷殛，困惑、抗拒、愤怒、难以置信等等纷杂的情绪，最终那张沉默紧绷的脸上，逐渐凝固为一丝执拗的坚持。

“你不是她……”

“父亲大人，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不愿意相信呢？”

银发丽人微笑着打量着眼前男人脸上纷杂的表情，以及那丝最后的坚持，蹲在地上，托起香腮，意味深长地反问。

“为什么爱丽丝菲尔是爱因贝伦家，千年来唯一一个孕育知性、情感完整的产物？为什么你们在飞机上初次见面，她就对你有着天然的好感？为什么我们如此相像，几乎没有一丝的偏差？难道，这些你从没想过吗？父亲大人？”

是啊，为什么……

恍惚间，萨麦尔抬头看向这张宜喜宜嗔，混合着妖娆与圣洁的绝美容颜，沉默许久，唇齿翕动，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把自己最美好、最纯净、以及心中对您向往的部分，分割了出来，塞入了一具空白的素体中，从不干涉她的行为，从不染指她的思想”

银发丽人眨了眨眼，托起香腮微笑作答，目露傗缅怀。

“甚至，为了以防万一，我还下了禁止，让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就这样，一个城堡里完美的、纯白的公主，诞生了！”

“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萨麦尔脑内映出答案，艰涩喃语。

“没错，这就是我为您筹备了千年的见面礼，另一个我……

红玉般的眸子垂落，笑眯眯看向眼前凝固的面容，凑近男人的耳畔，戏谑低语。

“喜欢吗？父亲大人？”

萨麦尔沉默不答，梳理了片刻脑内纷杂的思绪，种种困惑，逐渐清晰，不由张口问出关键的节点。

“所以，圆藏山一战，你破坏了圣杯仪式，取走了剩下的五枚圣杯之滴，是故意引我到恩兹华斯堡的？”

“没错，只是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银发丽人点了点头，随即满目幽怨。

“而且，还毫不留情地联合外人，捅了我一枪，真是过分！”

“你不是也没躲吗？”

萨麦尔冷声嗤笑，双目缓缓闭合，沉思片刻，再度睁开，若有所思。

“难道说，上次你并没有把握赢我？玲珑馆父女，是你故意放出走的？小圣杯满溢，濒临破碎，而恰好就在这个时候，转机出现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我进单独进星宫……”

“啪啪啪啪！”

银发丽人闻言，顿时笑眯眯地鼓掌，由衷赞叹。

“击溃了游星，毁灭了巨神的实力，九大神代中最接近神上的位格，以及见微知著，无与伦比的智慧，一切的要素融合在一起，简直堪称完美，即便神秘消退的现代，想要正面赢过您，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随即，潘多拉幽幽看向瘫在地上的抚育者，话锋一转。

“可惜，你还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

“感情，会让你盲目，失去判断。”

银发丽人轻轻托起男人的面颊，神色怜悯而戏谑。

如何利用这个弱点，潘多拉想了很多年，才得到了答案。

让她的父亲大人，爱上自己。

古蛇望着那张绝美的脸颊，移开了目光，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