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两只梦魔两个联手创造的梦境中,那高塔之上扭曲偏执的神性化身,或许并不仅仅是虚无的存在,而是以梦的方式,从神灵化狮子王意识中,分割出的精神实体。
虽然最后,萨麦尔和自己的那位小徒弟,成功摧毁了那扭曲的神性化身,但这些被排出体外的“杂质”,显然在那片土地上找到了更合适的宿主,重新将不列颠打造成自己理想的国度。
然而讽刺的是,一个怀揣着复国之梦的王,实际上却是个并不存在的人。
甚至,没有过去,没有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眼前的阿尔托莉雅和萨麦尔本人,有着颇多的相似。
他们,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亚瑟王,却没有国土,更没有子民。
他们,在那个时代,都是个虚无的影子。
他们,都试图毁了不列颠,也在试图挽救不列颠。
无存之国,无存之人。
没想到这份千年前的执着,还能延续至今。
萨麦尔思绪回转,抬头望了眼岸边警戒的阿尔托莉雅,眸中浮现出一丝怜悯。
海风习习,月凉如水,站在沙滩上的爱丽丝菲尔,听到这始料未及的答案,久久不能平静。
“喂,你对爱丽做了什么!”
随着巡视的目光触及自家御主那莫名有些苍白的脸色,岸边的阿尔托莉雅顿时凝眉冷哼,面色不善地看向现场唯一的嫌疑人。
“没有,我没事,只是今天的活动量有点大,可能稍微吃不消吧。”
不等阿尔托莉雅上前审问嫌疑人,爱丽丝菲尔连连摆手。
阿尔托莉雅闻言,不由面露狐疑。
“真的?”
“真的!”
爱丽丝菲尔认真点头,随即转身看了看身旁的萨麦尔一眼,再度望向阿尔托莉雅,脸上展露出一丝嗔怪。
“Saber,亚瑟先生人很好,难道你忘了上次的遇袭,还是他出手相助,我们才能安全回到古堡,如果他想对我们不利,只需要袖手旁观,何必等到现在?”
“……”
阿尔托莉雅闻言,不由一阵理屈。
“所以,以后不准横加猜测,也不要有那么强烈的敌意,这样,很没礼貌。”
“那,那好吧。”
在自家御主郑重的劝告下,阿尔托莉雅轻咬银牙,无奈点头,但心中的桀骜和隐隐的不爽,还是让阿尔托莉雅忍不住补上了句场面话。
“喂,别以为帮过忙,我就会相信你!千万别被我抓到狐狸尾巴,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阿尔托莉雅冷哼着,将头颅别向一侧,钻进车里等待,免得自己看多了那张脸,一不小心牙根发痒,忍不住冲上去和他拼命。
对于如此有个性的从者,爱丽丝菲尔也只能歉意一笑,颇为无奈。
自始至终保持着云淡风轻态度的萨麦尔,看了眼路边停靠的奔驰车,启唇问询。
“怎么,你好不容易得到的真相,不告诉她吗?”
“有些真相,知道了,并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不说出来得好。”
爱丽丝菲尔微微一叹,无奈摇头。
萨麦尔轻拍银发丽人的香肩,以示安慰,同时含笑眨眼,目露一缕赞许。
“看来,你在冬木市的这段时间,学到了很多东西。”
“谎言也算?”
“那叫善意的隐瞒,克制倾诉的欲望,独自忍受秘密的煎熬,也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很有道理,我现在心里的愧疚感少多了,看来您哄女孩子很有一套啊……”
陡然间,那红宝石般的眸子,澄澈而明亮,幽幽凝望着萨麦尔,语调意味深长。
“咳咳……”
在爱丽丝菲尔的注视下,萨麦尔下意识地干咳着别过头去,别开那让他有些莫名心虚的目光。
“啊,差点忘了,按照约定,这个给您。”
不过好在,爱丽丝菲尔随即开口打破了这似乎有些诡异的气氛,笑眯眯地摊开白皙的指掌,将那枚珍贵的圣杯之滴,递给萨麦尔。
古蛇低头凝视片刻,并未主动接过这枚轻易到手的奖品,微微蹙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么轻易地把东西交给我,难道你对圣杯没什么愿望吗?”
“愿望嘛?”
爱丽丝菲尔笋白的指尖,搭在下颚,仰头看着夜幕下璀璨的星河,略微想了想,随即垂下头来,目光看向奔驰车中,正翻过后座,不知在捣鼓些什么的身影,笑容灿烂。
“今晚,已经达成了一个。”
为阿尔托莉雅追溯过去,努力帮她寻回故国,这是自己曾经的许诺。
本来以为将需要得到完整的圣杯,才能圆满,没想到在这场圣杯战争,居然藏着位和阿尔托莉雅熟识的英灵。
因此,用一枚圣杯之滴,解开阿尔托莉雅身上的谜团,应该算是赚了。
只是,答案却有些出人意料。
“好了,不说这些,感谢您今晚能抽出时间陪我来海边走走。”
随即,收束思绪的爱丽丝菲尔,将手中的圣杯之滴,不由分说地塞到了萨麦尔的手中,展臂踏浪,在沙滩上旋转圆舞,轻松愉快之余,精致的脸上流露出明媚的笑容。
“这次的旅途很愉快,我很开心。”
“我也是。”
萨麦尔随手将外人眼中珍贵异常的圣杯之滴,塞入衣兜,而后抬头吹着海风,看着周围的波涛和月色,以及美景,目露惬意。
爱丽丝菲尔闻言,似乎颇受鼓舞,随即抬头真挚而热切地看向萨麦尔。
“那,明天我们继续一起兂隼赐嬖趺囱俊?/p>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