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着红衣,戴着红帽,一副魔镜挂在他的鼻梁上,他看见了进入舱室的灰白袍男人,慢慢抬起头,“要来一杯吗?黑王。”
“如果没有掺和人血的话,我或许有些兴趣。”
“……最后的晚餐上,你不也将主的鲜血置于酒杯,赐予了你的门徒吗?黑王。”
“我并不是那个人,阿卡多,我已经重申过很多次。”
“或许吧。”
被称之为阿卡多的男人舔了舔嘴角,露出了饱含血腥气的微笑,“毕竟,神不会这么轻易的降临在我的面前,过于轻易出现的神,必然不会带来我所需要的回答。”
“战斗、还需要更多的战斗,直到将整个人世都沾染上战争的颜色,神必然会因为吾等虔诚的信仰而降临于世。”
“你为何认为神会因为生命的流逝而显现呢,阿卡多。”
“不,王啊,我的目的是战争啊,当征服了地面的一切,当将那伟大的圣城也染上战争的颜色,身为万军之主的那位必然会降临吧。”
啊……这个家伙——
果然是贯彻到了骨子里的傲慢啊。
对于生命的傲慢,对于时间的傲慢,对于宗教的傲慢,对于神的傲慢。
他的狂气之下,将这些傲慢遮掩在了残暴之下,可本质上,这却是个集结了无数生灵的傲慢的集合物。
“可惜,嫉妒人类的Envy提前离场了。”
憧憬着人类的一切,转变为了嫉妒,无论是人类的知识,还是人类的姿态,都让它产生了强烈的嫉妒感,这是它将人类这种生灵视为贤者之石炼制材料的真正原因,而汇聚于它体内的亡者们也嫉妒着生者,与傲慢的德古拉一般,嫉妒人类的炼金怪物,瓶中小人也是傲慢的集结体,黑王真正所需要的部下。
“需要物色新的成员了。”
“不用担心,黑王,如我们一般的渣滓,无论在哪个世界都随处可见。”
傲慢的怪物,豁开了嘴唇,放肆的狂笑了起来,“我们都是怪物、是异类、是恶狗……像我们这些家伙,就应该虔诚的匍匐下身姿,跪在地面上恳求神的宽恕。”
说着这卑微的言语,他却将象征着主之鲜血的葡萄酒浇灌在了男人的头骨盖上,他颤抖着声音高声以咏唱调歌道,“主啊,我心切慕你……”
“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沐浴您的荣光,踏入您的圣城,瞻仰那珍珠般的十二门,瞻仰那洁白的玉所铺设的城市,我当亲吻着您所走过的足迹,一路抵达您的身前。”
黑王放弃了和这个狂徒交流下去的想法,他将自己视为的是主代言者的那个存在,可他却很明白,自己只是憎恨人类的漂流物而已。
过去是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自从被神、被门徒、被人们所抛弃的那一刻开始。
它的信仰便以不存,非是那人的儿子,取而代之的只是对人类文明产生了无止尽绝望的传道者。
既然如此——
那么,就没有继续怜悯那些人类的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