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也好，善恶也罢，在他心中，都是自己所执掌的东西。

黑暗？罪恶？被人类所厌弃之物？

那就由王来承认，王来允许，王来背负。

所谓王——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掌控者。

“就是我，吉尔伽美什。”

哪怕动用所有的怨念，动用所有的恶意，吉尔伽美什这个个体也不会 alter化。

或许能对他的性格有着些许影响，但他绝不会化为自己方化为黑暗的力量。

确认了这一点，黑暗宛若苍蝇离开无缝的蛋一般，在吉尔伽美什上方盘旋了几圈离开了。

而后——阿尔托利亚知道自己想多了。

在黑暗之中战斗？没有的事。

天地之间，光明大作。

并非是来自于人类的文明之火，并非是来自于天穹之星——那是源于黑暗的光芒。

若只是曾经的黑暗之神，降临于世吞噬一切光芒，让世间陷入黑暗才是正解。

但祂现在，是兽。

汇聚了世间一切罪恶，那么世间就充满了真善美。

汇聚了此世一切黑暗，那么世间充满了光明。

将世界简单粗暴的一分为二，之前黑暗的汇聚，只是甄选‘我’的过程罢了，甄选想要舍弃自己意识，投身于罪恶的‘我’的存在罢了。

只要黑暗仍然汇聚在安哥拉曼纽身上，那么世间就必然是光明的。

哪怕没有太阳，没有灯火。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是无论如何都想要避免的结果。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安哥拉曼纽所来自的拜火教，秉承了善恶二元论，将世界划分为善于恶两方面。

这份明如白昼的景象，正是安哥拉曼纽以自身意识，扭曲现实法则的体现。

世界由物质化的法则，向只存在善恶的世界转换着。

并且，面对这足以毁灭人类的灾难——抑制力不会干涉。

因为，这不停聚集的恶意，来源于人类本身，也即是人类自己的选择。

哪怕星球毁灭，阿赖耶也要优先守护人类，但若是人类自身选择了毁灭，阿赖耶也无可奈何。

将世界由物质物理法则转换为善恶二元论，这并不是简单的事，而是一个过程。

从神代维持至今，在世界之外防止神灵入侵的人理守护者。

寄存于人类史之上，约等于半个阿赖耶。

所以，盖亚所属的神灵，绝对无法匹敌。

因为盖亚，绝不会将自己的权柄让出一半。

而今，数千年来，守护人类史的这份愿望，终究将人类史腐蚀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

兽，花费几千年的努力，能够做到什么样的地步？盖提亚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六十年前，寄居于人类史的恶意已经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地步——将整个世界的物理规则，定格为善恶二元的规则。

所以，有了圣杯，有了圣杯战争，有了第三次战争中爱因兹贝伦的召唤，圣杯中有了堵住恶意不外漏六十年的加拉哈德。

有了将胜利定锚的第二法，有了回避终末重新来过的第五法。

以及有着，从神代开始，将自身的手段注入这次圣杯战争中的几位观测者（千里眼ex）。

这并非是为了争夺圣杯而展开的战争。

而是为了清除恶意才展开的圣杯战争。

在圣杯显现，恶意显现的这一刻起。

——战斗刚刚开始。

——

阿尔托利亚看着在自己身前一人大小的黑影。

哪怕听梅林描述过很多次，依然免不了内心的震撼。

那是无法忽视的存在，仅仅一人漂浮在空中，就宛若世界都为之倾倒的存在感。

如同自身面对的，不是恶，不是兽。

而是——世界的一极。

『这就是恶吗？在善恶二元中，等同于世界一半的恶之支柱？』

不同于阿尔托利亚第一次见到，千里眼二人组（梅林出局）早就已经看过无数次这个场面了，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