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眼神微眯。

——咿，这小子，意外的听话啊！

人类达到这种程度的英杰，不是‘别管我，老子就要打死那个扑街仔’这种吗？

坚信自己，不就和不听劝一个概念？

心里为他听话松了口气，金丝雀解释道。

“你赶过来的方式——是用了永久机关的力量吧？”

十六夜点头承认。

以肉体赶路，十六夜能够轻易达到第三宇宙速度。

16.7千米每秒，但在恒星表面的箱庭中，还是太慢。

金丝雀接着问道：“那你将永久机关的灵格开发到了什么程度？完全开发了吗？”

——询问恩惠，询问恩惠的开发度，在同一共同体中也是禁止事项。

金丝雀悄悄试探一下。

十六夜很老实的答道：“离完全开发还差一点。”

拇指和食指间那么一比划。

金丝雀也懒得拆穿他，冷静说道。

“没完全将自己的力量掌握，上去也只是为耶稣提供力量罢了，就算你是人类，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十六夜：“……”

十六夜：“？你是说？”

十六夜立刻反应了过来。

拉普拉斯小恶魔，每个神群领袖都有配置，从昏迷的奥丁老爷子那里抢了一只，十六夜也清楚了很多情报。

“人类的惰性，封闭世界，地狱之窖唤醒的魔王，收归己身的权能——在加上必须完全掌握自身的力量才能讨伐？”

十六夜看向了交战的战场，摇着头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

果然，没有叫错的外号！

神群一直以为他是反乌托邦的魔王，是有理由的。

不仅仅是因为西区的景象，而是因为——反乌托邦是距离他最近的位置。

哪怕是占星，卜算，预言，都很容易混淆的两个概念。

惰性是附带的，只是最表面的问题。

神群对于人类的干涉，也只是问题的表面。

其核心——

“是人类无法掌控的自己？”

金丝雀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截止到2000年，人类因为外界灾难而灭亡的可能性已经消逝，剩下的只有人类自身的问题。

然而，无关善恶，在永动机关建立的那一刻，因为无限的力量，一个悖论诞生了！

人类能够创造出永久机关，能够创造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人类真的能够正确使用这些恩惠吗？

不问善恶，只问能力，只问人类的才能！

人类无数的作品，都描绘了自己灭亡自己的可能性吧？

生化危机，天网，甚至包括最基本的环境污染，以及——

人类最骄傲的造物，不是永久机关。

永动机关也好，其余的造物也罢，不外乎是一个人，或是一个集体制造的造物。

由全人类，由整个人类史衍生的，人类最骄傲最自豪，也是最强大的造物——神灵。

人类作为创造者，究竟是否有办法正确利用自己的创造物？这或许就是名为耶稣的存在背负‘魔王’名号的真相。

也即是反乌托邦这一假名的由来——有着永久机关，就意味着魔王获得了无限的能源。

人类获得永久机关，并且确认无法正确使用的那一刻，反乌托邦魔王必然会降临——这既是耶稣被披上了反乌托邦魔王外衣的原因。

十六夜狠狠的咬了咬牙，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懊悔。

神灵也是人类史的一部分。

从后世的神灵表现来看，在阿兹达哈卡降临的一刻，上层神群禁止了天军的出动，理由是绝对恶的灵格膨胀到这种程度，箱庭已经没救了！

不仅禁止了天军的出动，甚至还禁止白夜叉出现在箱庭中，为了夺回太阳主权重建箱庭，但出手的不是二位数不说，甚至不是复数的三位数，反而是与白夜叉关系极佳的孙悟空。

——结果，二者半点战斗都未发生，但白夜叉却放弃了下界讨伐阿兹达哈卡，而是躲在了天户岩之中。

然而，神灵们真的毫无干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