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我的梦里会是这么一个码头吗？”女孩的声音听起来低低怯怯的，完全不像刚才玩闹时那种活泼的模样。
“我不知道。”林水天又从她身上感觉到之前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哼唱歌曲的那种哀伤味道，语气不由地放轻下来，但他还是试图活跃一下气氛。“我只是你的提督，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噫，好恶心啊。”深海提尔比茨忍不住笑出来，小拳头捶他胸口两下。
“啊，我死了。”林水天装出一副重伤的样子，伸手捂着胸口。“我的心都被你打碎了。”
“提督，你是玻璃心吗？这么容易碎？”深海提尔比茨撇嘴笑道。
“你可是舰娘，力气那么大，我就是水泥做的心也容易被你打碎。”林水天装模作样地揉揉自己的胸口。
“我又没用力气。”深海提尔比茨看不起。
“没用力气也很疼的，你不信？那我捶你两下？”林水天正容说道。
“流氓。”深海提尔比茨脸色微红，轻啐一口，突然反应过来：“提督，你别老是打岔啊。’
“不是你先问我的吗？这样怪我？”林水天无辜地看着她。
“明明是你先说的那个什么恶心的蛔虫。”深海提尔比茨眉头轻挑。
“那你接着说吧。”林水天给她提醒。“为什么这里是一个码头？”
“因为……”深海提尔比茨原本酝酿的那点悲伤情绪现在已经消散干净，有点无奈地说道。“……因为我以前经常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
“你说的以前指的是？”林水天询问道。
“很久了。”深海提尔比茨幽幽地说道。“当我还是一个舰娘的时候，我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做这样的梦了。”
“其实一百年也不算久的。”林水天辩说道。“才一千多个月而已，一个月过得那么快。”
“提督，我不是和在你讨论时间。”深海提尔比茨娇嗔道。“是梦。”
“所以呢？”
“你好讨厌呀。”深海提尔比茨小脚又忍不住轻轻踹他两下。
“啊，我骨折了。”林水天怪叫两声，扮可怜。“以后只能瘫痪在床上了，你要负责给我喂饭……”
“是不是还要抱着你上厕所？”深海提尔比茨没好气地说道。
“只要你不怕得针眼，我倒是无所谓……”林水天嘿嘿笑。
“骗小孩的说法罢了。”深海提尔比茨才不上当。“医院负责看护男病人的那些女护士又没有谁得过针眼。”
“你好聪明呀。”林水天拍手称赞。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有些失礼呢？”深海提尔比茨不由地又伸手去捂住他的嘴。“提督，你老是打断我，接下来你不许说话了，听我讲完。”
“呜呜呜——”林水天含含糊糊地回答。
“知道了就点点头。”深海提尔比茨眯了眯眼睛。
林水天点了点头，女孩的手有种淡淡的香味。自己要忍住才行，如果伸出舌头舔的话，肯定会被她当成变态的。
“我以前经常做这个梦，梦到我一个人坐在这个空荡荡的码头上。”深海提尔比茨慢慢说道。“我到处找，不管是哪里都找不到姐姐。”
姐姐？应该是指俾斯麦吧？林水天眨了眨眼睛，心里想着。
“然后我就坐在这里发呆，心底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声音，它告诉我……”
“姐姐不在了……”
“姐姐已经沉了……”
深海提尔比茨话音低落下去，那种孤独哀伤的感觉又从她身上冒了出来。
林水天怔了怔，想起了关于提尔比茨舰船的一点事迹——北方的孤独女王。
“但我知道姐姐没事，她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她就抱着我……”深海提尔比茨小声说道。“但为什么，我的心里还是会觉得好难受好难受……”
“提督，你知道为什么吗？”
“呜呜呜——”林水天老实地呜呜，接着点了点头。
深海提尔比茨把手挪开，有些好笑：“这个时候提督你又乖起来了？”
“我一直很乖的。”林水天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其实答案很简单嘛，因为你是一个姐控啊。”
“哎？”
“你很喜欢你的姐姐吧？就是那种没了她活不下去的喜欢？”林水天问道。
“我当然喜欢我的姐姐……”深海提尔比茨自我反省了一下，姐姐平时对自己很好，虽然有时也会很严厉，经常管教自己，睡个懒觉也会被唠叨，连和北宅一起玩也要说两句……哎呀，姐姐好烦的。想着想着，她又心虚地说道：“还好吧……”
“姐控有什么错！你看你，犹犹豫豫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林水天大义凛然地说道。
“哎？”深海提尔比茨愣了愣。
“姐姐多好，什么事都会为你着想……”林水天继续说着。
“我倒是忘了。”深海提尔比茨笑了起来。“提督你自己就是一个姐控。”
“我不是姐控。”林水天道貌岸然地说道。“只是我喜欢的人刚好是我姐姐罢了。”
‘噫。“深海提尔比茨吃吃地笑。
“我有时也会做这样的梦，梦里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四周一片黑暗死寂。”林水天转回正题认真说道。“我知道我的家人全都不在了，我也会像你那样，一个人站在原地，觉得非常孤独无助……”
深海提尔比茨不笑了。
“你比我还是要好很多的，只要你醒过来，还能在身边找到你姐姐。”林水天看着天空，眼里一丝悲伤瞬息而逝。“因为你深爱着你的姐姐，所以哪怕你的姐姐没事，只是心里升起了这样一个恐怖的念头，你都会控制不住地觉得惊慌失措，难受不已。”
“假如……”林水天突然问道：“有一天我老了，死了，你，会不会也觉得难过？”
“……”深海提尔比茨背过身子去，好一会儿才说。“闭嘴，没有假如……”
第四百四十四章 好女孩
林水天笑了笑不说话。
一辈子很长，一辈子也很短。
“没事你干嘛提这种话题？掉心情！”深海提尔比茨感觉有点烦躁，埋怨道。
“我可以给你提供能让人开心起来的按摩哦。”林水天马上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