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一次了。”萨伏依郁闷地点着手指。“一开始还觉得那些会跑的铁皮盒子有点新鲜，但看了两天就变得很无聊了。”
“铁皮盒子？是汽车吧？”林水天转而怀疑地看着她问道。“我说，你其实是因为不会这个世界的语言，没有办法跟其他人交流，所以才觉得无聊的吧？”
“不是。”萨伏依才不承认。
“哦，原来你只是想找个长期饭票？”林水天一副我已经看穿你了的表情。
“我可以给钱。”萨伏依试图转变关系。
“可我不缺钱。”林水天笑道。“我什么都不缺。”
萨伏依盯着他看了一会，也笑了出来，说道：“不，你缺。”
“那你说说，我缺什么？”林水天端着茶杯喝一口已经完全冷却的茶水。
萨伏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是深海要塞对吧？”
“不错。”林水天放下杯子，抬头看着她，眼神微敛。
“别这样看我。”萨伏依心头莫名觉得有些压抑。“我对她没有恶意，只是有些猜测。”
“继续说。”林水天盯着她，轻轻说道。
“看她的样子，她应该还没成年吧？”萨伏依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自己手指，眼睛顶着他的目光问道。
之前她观察了一下要塞姬的行为，觉得她有些太幼化了，跟她的外表不太相符。
“深海要怎么样才算是成年？”林水天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发出一阵很有节奏感的声音。
“每一只深海，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只属于自己的图案。”萨伏依说道。“这个图案存在于我们的灵魂中，是我们的力量之源，被我们称之为灵纹。”
“灵纹？”
萨伏依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手心朝上，控制着空气中光线模糊变幻起来，最后变成一个奇异的却又充满美感的圆形图案，看起来有点像一个表面画满花纹的蛋。
“这是我的灵纹。”
萨伏依轻声说道。“深海成年的标志，就是能完全掌控自己的灵纹。与此同时，她的身上某个地方还会映射出自己灵纹的图案。”
闻言，林水天心里立刻想到了些什么，出声问道。“那么，深海机场的灵纹是什么样的？”
“她的灵纹？”萨伏依随口说道。“一朵破花。”
第五百四十一章 危言
深海机场的灵纹是花啊……
林水天跟着想起深海提尔比茨她们身上的那几个花瓣纹身，这中间应该有某种联系吧？
他看着萨伏依手上漂着的光影图案，默默地在心里面联系大和。
“姐，我有件事问你。”
“嗯？”
在厨房里做料理的大和微怔了一下，停下动作。
“要塞姬的身上有什么奇怪的纹身图案吗？”
“纹身图案？”
大和认真回想以后回道：“没有，她的身上一点瑕痕都没有。”
“我知道了。”
大和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只是走到厨房门口，看了那边跟林水天坐在一起的萨伏依几眼，转而又回去继续做料理。
“按你的说法。”林水天缓缓说道。“要塞姬身上还没有灵纹出现，那应该是还没成年了。”
萨伏依手指轻握，掌心上方的光影随之湮灭，肃声问道：“你知道深海成年意味着什么吗？”
“可以生小深海了？”林水天手指勾住茶杯，低头轻佻地笑道。
“不是。”萨伏依不受他玩笑话的影响，表情依旧严肃。“而是意味着——她，醒了。”
“醒了？”林水天停住了自己把玩茶杯的手指，抬起头来望着她，眼神中带着询问。
“对。”萨伏依点了点头，骄傲地扬起雪白的下巴。“我们跟那些低级深海不一样，我们天生高贵美丽，灵纹中带着传承记忆，等我们觉醒完全部的传承记忆，我们就算成年了。”
林水天忍不住想要打击一下这姑娘的得意劲：“传承记忆这种东西，我家舰娘也有，又不稀奇。”
“这不一样。”萨伏依哼道。“舰娘的传承记忆太温和了，接收那些信息对她们人格影响也不会太大。我们深海的传承记忆非常霸道狂乱，里面包含了很多没用的负面东西，根本容不得你拒绝，觉醒之时全会一起灌到你的脑子里去，要是没撑过去……”
“会怎么样？”林水天收起了平日里那副随意的模样，低声问道。
“那就没了。”萨伏依摊摊手，认真说道。“而且是那种彻彻底底地消亡，灵魂与身体俱都消散，整个人在这世上留不下一丝痕迹。”
得不到灵纹认可的深海，没有存在的必要。深海上位者，从来都不好当。
林水天沉默起来。
萨伏依感觉他身上有一阵凛冽的冷意升起来，哪怕她是深海，依旧忍不住有点心颤。她悄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之前观察了一下那只小要塞，发现她的心性还很不完全，性格也太柔弱，丝毫不像一个合格的深海。以我自己觉醒时的经验来看，她要是用现在这个状态去觉醒，大概率会撑不过去的……”
林水天依旧沉默。
萨伏依小声说道：“她会死的……”
林水天低头看着杯子，眼神狠狠地波动了一下。
萨伏依不敢再多说什么，坐在一边安静陪着。
“你之前说我这里缺你。”好一会儿，林水天才望向她，轻轻问道。“意思是，你可以帮她？”
“对对！”萨伏依使劲点头。
“能保证万无一失吗？”林水天继续问道。
“怎么可能。”萨伏依苦笑。“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靠她自己，我只能帮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罢了。”
“真的有这么凶险？”林水天盯着她的眼睛，再一次确认。
“你觉得，我敢骗你吗？”萨伏依一脸无奈。“我现在可就指望着你送我回家了。”
“也有可能你在故意夸大事实。”林水天眼里浮着一抹不信任。“就是想要挟我们帮你。”
“你说的也有道理。”萨伏依笑了笑，身子朝后面的椅子倒去，衣服上那些网状的丝线紧绷起来，在肌肤上勒出诱惑的形状。“而且我也没办法证明我说的真还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