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坏书啦。”空想红着脸说道。“是可怖从贞德姐姐那里拿来的小说，我也看了一下。”

“只有小说？”

“漫画也有啦。”

夕张心里大定，这不就是潜在成员吗？

她咬着空想的耳朵悄悄说道：“呐，空想，你知道钥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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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伏依已经吃掉第十个竹筒饭了，她还觉得意犹未尽，又拿过一个竹筒，熟练地用刀劈开，这次是鱿鱼味道。

“你不喜欢吗？”逸仙看着萨伏依轻轻皱起的眉毛，好奇地问道。

“我只是不太喜欢吃鱼类，以前有段时间被困在海里，我只能吃鱼，结果给吃腻了。”萨伏依笑了笑，然后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沾满了汤汁的饭放入嘴里。“不过那只是因为我自己手艺不行，你们做的鱼好吃，我喜欢吃。”

“这样啊。”逸仙点点头，温婉地笑着。

“你这身衣服真漂亮。”萨伏依一边吃一边夸赞道。“头发也很好看。”

“这是照着白娘子传奇里的白素贞打扮的。”逸仙的手指拢着素白的衣袖，配着古典的发髻，气质淡雅幽静。“你没看过那部电视剧吧？”

“没呢。”萨伏依摇头。“我只看了几部恐怖电影，还有那部腻死人的泰坦尼克号。”

“腻死人？”逸仙掩着嘴笑，清浅动人。

“加加给我推荐的。”萨伏依咬着细嫩鲜辣的鱿鱼丝。“我在想，家里怎么没有叫泰坦尼克的舰娘，这要是让她去看这部片子，看着自己被撞成两截，那就好玩了。”

“泰坦尼克是豪华游轮，不是战舰呢。”逸仙心里微微一动，留意到了萨伏依嘴里不经意说出来的“家里”这个词。

虽然已经比较熟了，但事实上萨伏依只是暂时寄住在自己家里的客人，她是深海，跟自家提督也没有任何契约关系。逸仙长长的睫毛低垂下去，小心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红枣鸡汤递给萨伏依，看着她的眼睛里藏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谢谢。”萨伏依没有注意到逸仙的神情有什么异样，伸手接过鸡汤，一脸幸福地喝光。“味道真好。”

“还要来一份竹筒饭吗？”逸仙热情地问道。

“再来……”萨伏依舔了舔嘴唇，刚想再要一份，脸色突然变了。

码头那边，爆发出强烈的深海气息。

“那是？”逸仙凝着目光看过去，原本靠在码头的那条沉船已经完全被漆黑的深海气息给笼罩起来，散发出一种让人觉得不舒服的阴冷。

“是要塞姬觉醒了。”萨伏依是过来人，眼前这副景象于她而言很熟悉。

“提督在里面！”逸仙是婚舰，很轻易地感应到林水天的位置。不只是她，其他女孩也都发现了。

“我没事，不要担心我。”林水天的声音适时地在所有女孩心里响起来。“这些深海气息只是用来保护要塞姬觉醒的，你们不用过来，我怕它们会对你们的身体造成侵蚀。”

女孩们还是有些犹豫，列克星敦很冷静地站出来控制住场面，她知道的东西得比其他舰娘要多一些，比如林水天跟要塞姬之间的灵魂契约。“听提督的，这些都在预料之中，不会有什么事的。”

女孩们虽然明白，却也没了心思继续玩耍，干脆一起聚集在码头上等着。

“我进去看看吧。”萨伏依站了出来。“我是深海，这个对我没影响。”

“也好。”列克星敦盯着她看了一下，认真说道。“拜托你帮忙看着点我家提督。”

看着点你家提督？你家提督会有什么事？萨伏依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答应。“我会的。”

萨伏依跳上了船。

“我也进去看看吧。”深海赤城紧跟着也走了出来，轻笑道。“我暂时还是深海。”

姐妹中就只剩下翔鹤瑞鹤和她还没有变回舰娘。

“大和姐，不用担心，要塞姬会没事的。”深海赤城安慰了一声。

“嗯。”大和点了点头，看着深海赤城也跳上船去。

大和其实还好，林水天跟她说过了关于灵魂契约的事情。她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巴巴罗萨，心里想道，三个人果然是永远的姐妹。

第六百四十一章 爱别离

黑色的深海气息缭绕在船舱里，空气的温度随之下降了一些，林水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在他面前仅仅三步距离的地方，漂浮着一个由深海气息包裹而成的黑色的茧体，这个茧表面很薄，隐隐可以看见里边沉睡着的要塞姬。

女孩此时低着头，手臂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就好像是孕育在母亲肚子里的婴孩一样。

林水天仔细盯着黑茧看，要塞姬的脸色并不好，透着病态的苍白，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牙齿咬着嘴唇，身体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着。

“这是觉醒时必经的痛苦。”帕琪娜趴在林水天心里的光茧上，眼神有些复杂。“灵纹在主动改造她的灵魂，让她的灵魂能更完美地契合自己。”

“确实很痛苦。”林水天的脸色并没有变化，只是手指握紧了一点。

“我有时候会想。”帕琪娜幽幽地说道。“深海与其说是一种生命，更像是一种容器。我们生来就是为了承载灵纹，觉醒这个过程就如同是检测容器合不合格，达不到要求的深海会被毫不留情地毁灭，然后灵纹回归世界本源，经过漫长的时间，重新孕育出一个新的容器……”

“容器是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但你们有。”林水天沉默了一下，认真说道。“容器是死物，你们不是。”

“是吗？”帕琪娜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以前只以为我是行尸走肉，一个人活着好没意思。”

“一个人活着是很没意思。”林水天眼眸闪了闪。“但活着本身就不是为了有意思，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比起你来，我那个时候倒还算是幸运的。”帕琪娜用很有娇柔味道的鸭子坐姿势趴坐在光茧上，看着外边无穷无尽的精神力说道。“比起这些恐怖的精神力，我更佩服你的意志力。因为誓约的关系，你现在应该在遭受和要塞姬一样的痛苦吧？你居然还能这样面不改色地跟我聊天……”

帕琪娜明白这种痛苦有多么折磨人，她当初就尝过一次，最后承受不住崩溃了。

“那是因为我经历过比这更痛苦的事情。”林水天笑了起来，轻轻说道。“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如果要取一个最痛苦的，我想应该是爱别离了。”

“爱别离？”帕琪娜有点难理解这种古语。

“就是说与至亲相爱之人乖离分别。”林水天看着黑茧中的要塞姬说道。“帕琪娜，你以前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和我以前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其实是不一样的。你从出生起就是一个人，而我不是。一个人的心里总会放着一些人的位置，如果那些人不在了，心就会被硬生生地挖走一块，没有别的什么能够填补……”

当至亲之人离世时，很多人并不会表现得很哀伤，甚至都不会流泪，那并不是因为他们麻木不孝顺，而是因为他们的心陡然空掉了。

“美好的回忆，对于孤独而言，是一味苛烈至极的毒药，会在每一个夜里蚀骨穿心。”林水天的语气还是没有什么波动，但帕琪娜听着就觉得有些心疼。“当然，也会让人的意志力坚如钢铁。”

“我……”帕琪娜低着头，手指缠着柔顺的长发，小声说道。“……我想看看你的记忆。”

“没什么好看的。”林水天摇摇头，野狗一样的狼狈活法，没有什么看头。所以林水天从来不会去跟自家姑娘提以前那些事情，哪怕被她们追着问起来，也会避重就轻地转移开话题。

“萨伏依看得，我就看不得？”帕琪娜有些不满。

“我和她那是交换。”林水天讲道理。“我看了她的记忆的。”

“我也可以交换！”帕琪娜马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