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后的声望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莫娜的肩膀，问道：“你还好吧？”

“嗯，我只是有点累了。”莫娜的脸色看上去有种病态的苍白，她努力露出一个笑容。“谢谢。”

林水天把自己的目光从莫娜的脸上移开，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又感觉到了那股潜藏在莫娜体内的深深的恶意。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

周围的深海气息全都朝着莫娜聚集过来，她慢慢站稳了身体，对声望点了点头：“我没事了。”

声望松开扶着她的手，退回林水天的身边。

空间裂缝中的那个女孩坐在巨茧的残片上，一脸迷茫地看着四周。她的身上并没有穿任何衣服，长而柔顺的发丝从圆润的肩头披散垂落下去，如锦缎般遮掩住娇柔纤细的身子。

“莫娜。”林水天望着出声问道。“那个女孩，就是进化后的小黑么？”

“应该是的。”莫娜也看了过去。“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还不怎么适应自己的人类形态。”

“她的脸跟要塞姬简直一模一样……”

“魔兽重塑身躯的时候，往往会将自己心里最亲近的那个人的容貌当做样板。它既然是要塞姬的宠物，那么对要塞姬感觉亲近也很正常。”莫娜仔细感知了一下这片区域的空间。“那个灰茧破裂以后，这一带异常的空间波动已经消失了。”

“我也能感觉得到。”林水天点了点头。“这次辛苦你了。”

“这只是我们一次交易，这些事是我应该做的，所以你不用跟我说这样的话。”莫娜笑了笑，不在意地说道。

“嗯。”虽然莫娜的话听起来有种跟他刻意保持距离的味道，但林水天听着心里反而觉得安定了一点。“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了什么，果然是你的味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跟你们解释呢。”莫娜竖起一根手指，四周的深海气息立刻如丝线一般缠绕过来。“你是提督，应该可以闭着眼睛分辨出站在你面前的舰娘是哪位吧？”

“这个确实可以。”林水天看了一眼声望，身为提督，凭借着彼此之间契约的联系，自然能够轻易地分辨出自己的舰娘。

“我也一样，毕竟每一个深海身上的深海气息都是不一样的。”莫娜面色怀念地说道。“那只魔兽刚刚破茧而出时，从茧里爆发出了很强的深海气息，而这股深海气息的主人，刚好是我的一位故人。”

“这样啊，但我看你好像很惊喜的样子？”巴巴罗萨告诉过林水天，小黑穿越到这个世界上来时，就已经是深海生物了。

“是啊，因为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获知到来自她的消息了。”莫娜勾起手指，缠绕着的深海气息四处逸散，轻声说道。“我原本还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林水天敏锐地察觉到莫娜话里的那个她似乎跟当年深海空间被封锁的事有关，不过莫娜好像并没有说出这些远古秘密的意思。

“这么说来，你的那位故人，就在小黑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

“大概是的。”莫娜微微颔首。“希望她一切安好。”

“你想去找她？”林水天问道。

“嗯，但那是以后的事了，我现在的身体太糟糕。”莫娜叹了一口气。“里面的那个小姑娘，你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林水天有些发愁。“之前让它呆在这里，也只是为了看住这群低级深海。”

“刚刚进化成人的魔兽就好像婴孩一样，什么都不懂，只会凭本能行事。”莫娜提醒。“她们白纸一样的性格也很容易被外界的事物所影响，最好有人管着教着。”

“提督，我们还是把她带回家里去吧。”声望想了想说道。“她有操控空间的能力，一个人呆在外面到处乱跑，太容易出事了。”

“带回家倒是没问题，可以让要塞姬带着她。”林水天点头。“但她看起来好像很怕我们，只躲在那个茧的碎片里，都不敢出来。”

“不应该啊，她以前难道没有见过你们吗？”莫娜觉得奇怪。

“没有。”林水天无奈。“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来这边，之前我只看过小黑的照片。”

“要不把要塞姬给喊过来？”声望建议。“要塞姬如果在这里的话，她应该就不会怕了。”

“也是个方法，不过让我先试着跟她沟通一下吧。”

林水天想起了萨伏依的能力，他闭上眼睛，身上浮起淡淡的深海气息，一股精神力突入了破碎的空间裂缝里。

跟以往正常使用精神力不同，这次林水天明显感觉到有些凝滞和不适，那是虚空中的乱流能量在不断地撕扯着他的精神力。好在他的精神力足够强韧，并没有因此断裂。

林水天努力地将精神力连接到那个躲在茧中的女孩，接着，一道奇怪的意念出现在他的意识中。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跟小白沟通一样。

林水天没有贸然行动，只是朝她发出简单的带有善意的精神波动。

“姐姐……”女孩的意念突然传达过来这样的信息。

“姐姐？”林水天愣住了。

“姐姐……味道……”女孩的意念继续传达信息。

“你说的姐姐？是指要塞姬吗？”林水天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的精神力上怎么会有要塞姬的味道？难道是因为两个人的誓约关系？

“姐姐……姐姐……在哪里……在哪里……”女孩的意念逐渐变得焦急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不要着急。”林水天连忙安慰她。“我带你去找姐姐好不好？”

“姐姐……”

“你先从空间裂缝里面出来，我带你去找她。”

过了好一阵子，莫娜和声望终于看见那个可爱的白发女孩从巨茧的残片中露出了脑袋。

林水天慢慢睁开眼睛，艰难地呼出一口气。

“总算把她给哄出来了。”

女孩双手抱在胸前，身后的长发及到了脚踝，洁白的小脚丫踩着虚空，一脸怯生生地朝她们走过来。

出了空间裂缝，女孩慢慢地越走越近。

林水天对她友善地笑了笑。

女孩在三个人身上来回看了几遍，有些怕生地抱住林水天，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柔怯。

“她跟我说，你们两个身上的气势太可怕了。”林水天摸了摸女孩的头，忍不住笑道。

“最可怕的人难道不是你吗？”莫娜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刚刚从魔兽化成人的女孩。

林水天笑着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女孩的身上，但她有些不习惯穿衣服的感觉，觉得不舒服，轻皱着眉头拉扯了两下衣角。

“听话，穿好。”林水天用精神力跟她说道。

女孩嘟着嘴，老实地放下了手。

“这个空间裂缝，需要我帮你一并修复掉吗？”莫娜指着这个存在已久的空间裂缝问道。

林水天犹豫了一会，摇摇头。

“还是不要去动它了，现在这个世界需要深海。走吧，我们该回去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