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卡说，因为我们都是大的本源碎片，所以我们诞生的早，觉醒难度也没那么高，但小汐不一样，她是残缺的碎片。

莫娜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过了一会儿说，我看不清。

艾莉卡说，我也看不清，我感觉不好。

莫娜沉默了一会说，我们只能等了。

艾莉卡离开了，从那天开始，林水天看到她陪小汐的时间明显变多了许多，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还是和平时一样大大咧咧，说笑着逗小汐玩。

林水天叹了叹气，觉得艾莉卡应该是有一颗敏感温柔的心。

旧的记忆消散，新的记忆浮现。

这次，林水天看到小汐被包裹在一个深海气息编制成的黑色的茧里，就像当初要塞姬觉醒的场景一样，其他深海女孩都在附近担心地看着。

突然黑色的茧开始扭曲，似是要破碎，深海气息也变得混乱了起来，黑茧里面小汐的脸色显得很是痛苦。

女孩们的脸色都变了，艾莉卡咬咬牙，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她站在黑茧的面前，看着里面的小汐，眉心金色的灵纹亮了起来，瞬间变成和小汐眉心的灵纹一样的形状。

不仅是一样，还变得更加完整了。

紧接着，她将手指点在自己的眉心，硬生生地从自己的灵纹中抽出一点金色的光芒，然后轻轻点在小汐的眉间。

下一刻，小汐残破的灵纹被神奇地被补全了。

黑茧的深海气息蓦地变得风平浪静，小汐的脸色也不再有任何痛苦。

艾莉卡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莫娜把她扶起来的时候她还在笑。

艾莉卡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可以将自己的灵魂变得和小汐的一样，小汐的灵魂缺少了一部分，那自己把一部分送给小汐补完就好了。

莫娜说，你这是在乱来。

艾莉卡只是笑，笑得很开心。

只有林水天看到她垂在地上的手一直在紧握，那是灵魂被生生割裂的疼痛还在持续。

他怔怔地看着艾莉卡，有些说不出话来。

第九百章 玩笑

在艾莉卡的帮助下，小汐很顺利地觉醒了，她缺失的那条手臂也恢复了。

艾莉卡陷入了虚弱状态，莫娜警告她以后不许乱来，艾莉卡笑着答应。

但后来她还是没有听话，因为希拉也快要觉醒了。

艾莉卡找到这个无法说话的少女，以同样的方式帮她补完了破裂的灵纹，然后她又陷入了更严重的虚弱，以至于沉睡了很长一段时间。

莫娜对此很担心，等到艾莉卡苏醒，两个人第一次吵了架。

林水天还是第一次见到生气的莫娜，两只手叉着纤腰，细长的眉微微竖起，柔润的唇抿着，很有大姐头的气势。

两个人谁也说不服谁，互相瞪视了半天，最后莫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怪你，艾莉卡，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做事之前多考虑一下后果。”

艾莉卡说道：“我知道，上次是事情紧急。”

莫娜沉默了一阵子，说道：“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生很多的事。”

艾莉卡有不好的预感，问道：“都有什么事？”

莫娜低下头，慢慢说道：“有十几个姐妹觉醒失败了。”

艾莉卡瞪大眼睛，说道：“怎么会这样？我睡了多久？……莫娜！你怎么不叫醒我！”

莫娜摇了摇头：“叫醒你也没用，你只能救一个两个，终究救不了所有人。”

艾莉卡有些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莫娜看着艾莉卡，咬了咬牙，说道：“艾莉卡！我们出去吧！”

艾莉卡茫然地抬起头：“出去？去哪里？”

莫娜握着拳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去其他世界！我们去找比我们更强大的人！去找能够拯救深海的办法！一个世界找不到，那就去下一个，一直找下去，总会有希望的！”

艾莉卡看着她，金色的眼眸中渐渐亮起了神采：“你说的对，总比一直呆在这里好。”

记忆碎片到这个地方就结束了。

“原来是这样。”

林水天看着眼前的画面消散，心里终于明白了莫娜一直在追寻些什么，她的身上又承担了些什么。

她是深海的先知，她也确实当得上这个伟大的称号，那群陪着她一起寻求救赎的深海女孩也同样值得敬佩，尤其是艾莉卡。

但是，艾莉卡到底去哪里了呢？

林水天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太阳已经偏西。

云雀休憩在他的肩头，头顶的桃花早落尽了，院子里桂花正在飘香。

林水天低头看着指尖残破的金色灵纹，喃喃自语：“虽然它给我一种熟悉的亲和感，但又觉得这里面好像少了些什么，艾莉卡，我见过你吗？……”

林水天摇了摇头，有种刚刚在电影院看完电影的感觉。随着他从桃树下站起身来，云雀也张开翅膀，飞落到另一边的桂花树枝头去。

林水天走到水井边，蹲下身子，伸手从中掬起一捧清水，扑到自己的脸上，有些痛快地洗了洗脸。

水珠滴落在井水的水面上，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林水天抹了抹脸上的水，看着井水自己清澈的倒影，突然怔住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心念一动，井水的水面如同镜子一般显现出艾莉卡的模样，脸上挂着一副活泼亲和的笑容。

紧接着在艾莉卡的身边，又显现出深海机场的模样，脸色有些不近人情的冷冰冰。

“眼睛……金色的眼睛……”林水天仔细看着水面上两个人的脸，同样的白发金眸。“虽然机场的眼睛没有艾莉卡的眼睛那种能看穿一切的感觉，但两个人的眼睛还是好像……机场和艾莉卡难道有什么关系吗？……暗影……诅咒……”

林水天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水面，大概是明白了些什么，他心里剩下的最后一点疑问，只需要去向莫娜求证就行了。

他笑了笑，站在院子里，像往常一样练习了一曲小提琴，然后从第三层梦境中醒来。

现实中的时间过得很慢，林水天躺在莫娜的床上，他抽了抽鼻子，嗅到了一股幽幽的香味，同时感觉自己的脑袋枕着一个软软的东西，他微微偏头，鼻尖就蹭到了柔软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