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天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莫娜精致的脸蛋近在咫尺，她凑得很近，呼吸的热气轻轻打在他的脸上，有点痒，有点香，有点暧昧。

“怎么样？”莫娜满目希冀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林水天迟疑了一下，说道：“刚才出了点差错，我要再试一次。”

说着，他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哎？哎？”莫娜嘴里发出有些呆萌的声音，预知还能出什么差错？

林水天的眉心再一次亮起了光芒，这次他在心里念想着想要知道艾莉卡的灵魂在哪里。

七彩的光点在他眼前划过，却拼成了很多个画面。

画面中有巴巴罗萨，深海大和，深海大凤净化后留下来的那些奇怪的角，也有深海赤城和深海加贺雪白滑腻大腿上的妖艳蓝红梅花，还有深海提尔比茨小腹上的红色纹身和他三层梦境中的残缺金色灵纹。

以及，一位正泡在木桶中洗澡的深海机场。

第九百零二章 追光者

竹片在灶里燃烧，时不时发出哔剥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响亮。

深海机场赤着身子伏在大木桶里，一边泡澡一边发呆。

桶里洒了许多新鲜的花瓣，浓郁的花香伴随着水雾从木桶里腾腾的升起来，弥漫在整间小浴室里。

深海机场突然抬起头来，她有些疑惑地往周围看了一眼。

“奇怪，我怎么会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深海机场皱了皱眉，但小小的浴室里，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

“大概，是错觉吧。”

深海机场低下头，轻轻地搓洗起自己的长发，暗色的肌肤沾了水珠，光滑诱人。

外面的大柳树下，腓特烈还在偷偷摸摸地翻看机场手机上保存的图片。

“怎么全是这个男人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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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渐渐消散，林水天若有所思地睁开了眼睛。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莫娜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看到了很多东西。”林水天笑了笑。“我可以确定，艾莉卡还在……”

“真的？”莫娜睁大眼睛，声音微微发颤。

“真的。”林水天点了点头。“不过……”

“不过什么？”莫娜的心忍不住又提了起来。

“情况有点复杂。”林水天想了想，转口说道。“我觉得深海机场她也许并没有背叛你们。”

莫娜怔了怔，问道：“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林水天坐正身子，把差不多已经要歪到他怀里来的莫娜推开一点，说道：“这跟她关系很大，你还记得萨伏依说过的话吧？就是她和机场是怎么穿越到其他世界去的过程，你不觉得很有问题吗？”

莫娜当然觉得有问题了，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深海机场里通外敌。

林水天认真问道：“你们当初是怎么封锁空间的？”

莫娜也坐正一点，说道：“深海世界和其他世界的交界并不多，依娜把那些交界点全给锁死了，但另一边也被那些域级给锁死了。就好像是一扇上了两把锁的门，一把钥匙在依娜手里，另一把钥匙在那些人手里……”

林水天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你忘了还有艾莉卡。她可以复制依娜的能力，也可以复制那些人，虽然复制的持续时间可能很短，但用来穿过封锁足够了。”

莫娜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艾莉卡跑到那个世界去了？这不可能！她不会一个人去的！”

林水天点头说道：“她当然不会去了，但机场可以去。莫娜，在你们深海当中，艾莉卡那样金色的眼睛应该很少见吧？你不觉得，机场的眼睛跟艾莉卡的眼睛很相像吗？”

莫娜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道闪电，那些迷雾一下子就被他的话给拨开了。

她猛然间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下子就变红了，低着头带着哭音骂道：“那个笨蛋！”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不然也不可能会被深海们称做先知。林水天在心里不自觉地拿莫娜跟可畏比较了起来，轻轻点了下头，果然还是自家姑娘胸大一点。

林水天抬了抬手，想要去摸摸莫娜的头安慰一下她，但随即又放下了手，感觉那样做不好，人家可是先知，又不是小黑那样的小女孩。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林水天轻轻说道。“深海机场她的灵纹应该和小汐一样，原来也是残缺的，只是后来，被艾莉卡补全了。”

林水天想起了深海机场的聊天昵称，太阳的影子。这里的太阳，是指艾莉卡吗？

萨伏依似乎说起过，机场很喜欢晒太阳，喜欢到了一种近乎痴迷的状态，这很不正常。虽然深海世界没有光，但深海是有夜视能力的，她们可以不需要光，没有哪个深海会像机场那样病态地去追求光。

除非机场以前连这份夜视能力都没有。

林水天叹了叹气，说道：“她以前，应该是个瞎子。”

人最想要的东西，往往是他最难以得到的东西，只有瞎子才会在复明之后，看光犹如朝圣。

过了一会儿，莫娜的情绪平静了很多，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眼角依然泛着泪水，有股楚楚可怜的味道。“你怎么知道深海残缺灵纹的事？”

林水天伸出自己的手掌，上面是那枚残缺的金色灵纹，解释道：“因为这个东西，它里面有许多艾莉卡的记忆，我看过了，也知道了许多关于你们以前的事情。”

莫娜看着这枚灵纹，眼眸有些失神：“这是艾莉卡离开的时候留在我身上的力量……”

林水天轻轻说道：“你们真的很伟大。”

莫娜把自己身体挪了过来，问道：“你的肩膀……能不能借我靠一下？”

林水天愣了愣，点点头笑道：“当然，你想换成膝枕也没问题。”

莫娜也笑了一下，把头歪到他的肩膀上，小声说道：“没什么伟大的，只是觉得很累。”

先知有时候其实也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会觉得累，会想要一个温暖宽厚的肩膀依靠。

林水天心里涌起一点儿怜惜，他真的很想伸手去摸摸莫娜的头发，但不可以，莫娜是老师。

虽然她穿的是睡衣而不是白衬衫，虽然她没有戴眼镜，虽然她很可爱，但她是他的老师。

学生不可以乱摸老师的头，只有老师才可以摸摸学生的头。

林水天莫名地走了一下神，然后定神说道：“艾莉卡现在应该就在机场的身上，就好像是帕琪娜以前寄宿在我的心里那样，只是艾莉卡现在的灵魂大概破裂了，我还预见到了她会被我建造出来……”

莫娜轻声说道：“没有关系了，既然你预见到了那一幕，那其他的事情就都没有关系了，艾莉卡一定会这样被你建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