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在空中，旋身转跨一个回旋岚脚，刹那间一道青色的斩击形成大鸟状划过天空，如苍鹰攫食，狠狠撞中西格的胸腹之处，将他如流星一般击落地面。

轰隆隆！

这一道岚脚的斩击裹挟着西格的身躯狠狠撞击在地面上，余势未衰将脚下的大地也撕开一道宽大的沟壑，地面下陷。

日熊的身形也紧随其后，落在了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

“海楼石剑？我早就在物品栏里发现了，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日熊低声说道。

刚才的那一击之中，薇本被他刻意以劲风吹飞，此刻落点在几百米之外。

但西格却是被岚脚正中目标，此刻胸口上划开一道狭长的伤口，伤势不浅。

大棒肉早已经没了。

不止如此，武装色手套也被这一击的力量彻底撕开，已经无法包裹住手掌，西格可以感觉到那层包裹身体的薄膜已经消失了。

这件手套的防护能力，已经失效了。

“看来，已经结束了。”

日熊垂下眼睑，他看着西格晃晃悠悠从地面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不错，已经结束了。”

西格喘息了几下，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破败不堪的手套，顺手将它放进物品栏里。

日熊忽然脸色一僵，壮硕的身躯晃动了几下。

他只感觉仿佛有极小的刀子在他自己的体内迅速游走，划开体内血管，划破内脏，剧烈的痛楚自四肢百骸之中袭来。

他听见西格低语道：

“海楼石剑是陷阱，我从背后接近你则是第二个陷阱。”

“而被你亲手打碎的海楼石剑，已经化整为零，趁着你攻击我的时候，被我以念动力包裹着几块海楼石碎片从口鼻进入了你的身体内部。”

“在那几缕念动力消耗殆尽之前，这些细小刀片的最后终点，可以抵达你的心脏。”

海楼石碎片很微小，而且消去了空气阻力，难以躲避，在日熊未察觉的时候悄然没入口中食道。

“要不是没得办法，我也不想用这种手段来结束。”

西格心中暗暗摇头。

影分身消失并回归之后，他也得亲身体会一下海楼石碎片刀子在体内切割的痛楚。

但他也没其他的办法。

近战完全被日熊碾压，而依靠着念动力与薇本的帮助远程作战，也依然处于下风。

但战斗从来不是强者就一定能获胜的。

就算体表比钢铁还硬，体内的内脏总不可能也坚不可摧，毫无破绽。

整场战斗之中，西格都没有使用有限次数的附体卡或者道具卡，而这场战斗也已经到了尾声。

在最后一缕夕阳之下，西格与日熊沉默着对视。

西格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再度打开了物品栏，在时间停止的最后时刻，他也有几句话想说。

“甘心吗？”西格低声问道：

“努力锻炼十年，最后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上。”

日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这种无聊的问题何必问我？”

虽然这么说着，但日熊沉吟片刻，还是开口说话了。

“不论是哪一个我，胜负、名誉这种东西，都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至于努力？”日熊嗤笑一声：

“念动力是你打穿DLC之后，通过自身影响力与平行世界贝加庞克交易之后的结果。”

“身在海军之中的努力锻炼固然不易，但山贼王之路也从来不简单。”日熊冷笑道：“所以，少在我面前摆出这种同情败者的假惺惺姿态，给我挺起胸膛面对你的又一场胜利！”

西格沉默半晌。

如果说日熊是寒窗苦读十年考入海军名校最终年薪百万的小镇做题家，那么西格或许就是暑假去叙利亚兼职打炮惊险刺激地积攒家底的打工人。

如果有第三者旁观他一路走来的漫长旅程，说不定只当是一个搞笑故事。

只有自己能了解他自己，只有他知道其中滋味如何。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其中的崎岖曲折，他自己才懂。

“不愧是你。”

“不愧是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称赞，在微微错愕之后，又微微一笑，异口同声念道：“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