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乃大不列颠的王者。”坐回座位上,阿尔托莉雅再度说出这一句话。
上一次,还是在众人初次见面之时。
随手一挥,御馔津将那堆碎片与水渍清理干净,而后单手托腮,似是无意,又好像刻意的说道:“Rider,你该不会是想和Saber,探讨何为王道吧?”
简直离谱!
御馔津不能理解,她已经彻底搅乱这个世界的发展,结果伊斯坎达尔还是在此情此景说出这句话。
真是荒唐至极。
“ho~?”
轻噫一声,伊斯坎达尔不禁疑惑。
正如御馔津所言,伊斯坎达尔确实有这个想法,可他从未跟包括御主在内的任何人提及过此事。
这就被看穿了?
意想不到,那巫女有两下子。
“咳咳,之前确有此意,可想了一下后,还是觉得稍有不妥,正巧,巫女小姐您似乎有所高见,不妨在此提出,我伊斯坎达尔,自当洗耳恭听。”
轻咳两声,伊斯坎达尔借此掩饰被洞察内心的尴尬,甚至于连之后说的话,也都偏向保守风格。
“高见没有,愚者的见识,要听吗?”
嘴角上扬,御馔津的脸上露出一抹平淡的笑容,似水般波澜不惊,顿时将场面的氛围死死压住。
“不,巫女小姐,你可不是愚者。”
伊斯坎达尔的眼神深邃,紧盯向御馔津,他清楚知道对方有所不凡,不止是魔术,更在于心性。
“幼稚!”
仅有的两个字,在伊斯坎达尔话落的那一瞬间,从御馔津嘴里蹦出,令本就沉寂的气氛,更为凝重。
“抱歉,言论有失,但那却是本意。”
似是察觉到场面的氛围不对,御馔津再度出声,试图纠正回去,只是她的这一番话,颇有一丝「我知道错了,但我不改」的风气。
“不!”
然而,伊斯坎达尔却是突然高声打断,而后又道:“这里没人会怪罪于你,巫女小姐,你既已坐在这里,便是与我们平等的存在,但凡持有不同的看法与见解,无碍,畅所欲言便可!”
“那我应当感谢你的宽容了。”
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御馔津随意地说。
“只是,对于你刚才提出的见解,我有所疑惑,相信不止是我,就连Saber也应当如此,对否?”
前面一大段话,伊斯坎达尔是说给御馔津听的,直到最后一声询问,他才转头望着阿尔托莉雅。
“是的。”
轻点下头,阿尔托莉雅终于出声。
“倒是我模糊不清了。”
一声告罪,御馔津稍低下头,随即再度开口道:“所谓王道,即是王者治理天下之道,看似出自于王者的本意,却又何尝不是一种时势造英雄。”
“时势造英雄?”
闻言,伊斯坎达尔反复咀嚼这一词汇的内在蕴意,他从未听过这等名词,却感觉十分的有道理。
“是的,时势造英雄,Rider,我问你,从古至今,纵观天下王朝与国度,其王者万千,可谓数不胜数,但真正流传于世,现存其名者,却有几何?”
眼神微眯,御馔津盯向伊斯坎达尔。
“不过百位。”
这就是伊斯坎达尔的回答,实际数量比这个数字要多,可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傲然,作为王的高傲。
对于那些因某件荒唐的事情,而被遗臭万年的,毫无作为的王,伊斯坎达尔绝不会将其计算在内。
“百位?”
对于这个答案,御馔津没有任何诧异,甚至觉得理所当然,因为清楚对方的性格,自然知晓结果。
于是,御馔津又道:“在这百位中,Rider,你,征服王亚历山大,以及Saber,骑士王,亦或者亚瑟王潘德拉贡,皆是其中的佼佼者,换言之,在这漫长的人类史中,你们都是千里挑一的王者!”
“理应如此。”
伊斯坎达尔没有否认,谁不喜欢听好话?他也不例外,更何况在他本人看来,这些话并无错误。
“嗯。”
阿尔托莉雅也是稍点下头,可她属于即没有承认,也并未拒绝的中立派,只是把评价交予他人。
“无论其过程如何,差别如何,乃至最终的结局如何,你们都曾将国家带领昌盛,敢问,是否如此?”
表情随意,御馔津再一次询问。
“没错,那是王的义务。”
伊斯坎达尔深深点头,并应和一声。
“……”
这一次,阿尔托莉雅却未说话。
“王者治理天下之道,犹如森罗万象,然其根本却殊途同归,只为那富饶与繁盛,这就是终点。”
话落,御馔津的语气不由停顿片刻,她在等待,等待有人提出质疑,而提出质疑者,仅有一人。
“可路途的选择也至关重要。”
突然出声,伊斯坎达尔望向御馔津。
“不可否认,路途对结果造成的影响极大,但在此之前,我仍有一问,亚历山大大帝,你所建立的亚历山大帝国,最后四分五裂,化作数个板块,对此,你认为你所坚持的王道,错误还是正确?”
“自然是正确的。”
“原因?一个回答可说服不了别人。”
“至少,我为他们打下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