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来了。”
不知火谦卑地说。
【一反木绵:???】
“别装了,你不是阿离。”
注视向不知火的手腕处,本该属于阿离的红线已被另一条红线取代,于是御馔津直接挑明对方的身份道:“若是无错,应当是大妖怪不知火吧。”
“哎呀,被大人发现了,想不到您居然如此了解贱妾,分明微不足道,甚至仅是第二次见面吧?”
轻笑一声,一只火焰的蝴蝶从不知火的指尖诞生,蝴蝶径直飞向御馔津,牵扯的还有一根红线。
在世人眼中,阿离便如同传说中的不知火般虚无缥缈且完美,正因如此,阿离正向不知火靠拢。
但在另一方面,不知火的传说也伴随阿离的出现产生改变,换句话说,不知火也在向阿离发展。
她们本是两个存在,然而人们的臆想与流言硬是将其混在一起,以至于阿离成了不知火,不知火成了阿离,这是传说与现实的结合。
可是,还有一点,就算混在一起,其本质上也是两个存在,因此无论如何也不会变得完美,除非作为人类的阿离死去,褪去人类的身躯彻底接受作为妖怪的不知火,那才是最终的形态。
不过很显然,那一步尚未成功,因此阿离还是阿离,不知火也还是不知火,只是共处在同一个身躯罢了。
也正因为差异明显,所以不知火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因为她是纯粹的妖怪,没有半分人性,也不会被人类的规则束缚,反倒是尤为随心所欲。
御馔津已经得出结论,不知火也承认了这个答案,火焰的蝴蝶飞舞在半空,最终落在前者的肩膀,没有任何阻挡,以至于后者忍不住笑道:“大人您真是信任我,难道就不怕我这一手是偷袭吗?”
我感觉你不能破防……
御馔津并未说出这句话。
“既然您如此信任我,那我若是不说些什么未免太辜负您的期望了,您刚才说我不是阿离?这一点请容贱妾反驳。”
未等御馔津说些什么,不知火自顾的解释道:“不知火只是传说而已,从一开始便不存在,就算是我也一样,贱妾乃是以阿离为根基诞生的妖怪,换句话说,我就是阿离作为妖怪觉醒后的模样,与阿离唯一的区别不过湮灭人性,然后转换成妖性罢了,也就是另一个性格的阿离。”
“……原来如此。”
御馔津点了下头,随即望向不知火另一只手腕处浅淡的红线,又是说道:“那么另一个你呢?她并未消失。”
“没办法,她胆子比较小,一介柔弱的歌姬在夜晚遇见恶霸欺凌,结果恶霸在下一秒就死了,第一反应怎么会是庆幸?唯有惊惧的恐慌,更别提动手的还是妖怪,如此刺激下方才诞生出了我。”
说罢,不知火饶有兴趣的望向身旁的一反木绵,若是没有对方,兴许另一个怯弱的她已经背负耻辱。
“啊,还有你……”
这时,御馔津才注意到一反木绵,对方也谨慎的注视着她,结界的质量坚固,使得后者无法逃离牢笼。
“一反木绵,对吧?”
御馔津并未打算为难对方,只是出声提醒道:“你刚才是想要去城主府吧?那还是往回走吧,那里不过是群无辜的侍女,有些罪孽不应随意施虐,反之,你想要保护的那个人尚未脱离临时的危机。”
话落,御馔津稍抬起一只手,八百比丘尼当即会意,她撤销法阵的力量,蔚蓝色的结界顿时破碎。
“……”
一言未发,一反木绵沉默地向御馔津鞠了一躬,随后便奔向织雪离去的地方,主要还是因为后者的最后一句话,她竟忘记这群近侍不止一批。
当一反木绵离去后,御馔津再度望向不知火,火红的发色逐渐褪去成墨色,那一丝大妖怪的气场与力量,伴随妖性转换成人性全部消逝。
瘫坐在地上,不知火低头望向那双干净白皙的手,她却记得一清二楚,这双手可是沾染了无法洗净的罪孽,她是妖怪,这一点已成事实。
“你回来了?”
御馔津随意地问。
“大人……”
不知火轻声道。
“……我在听。”
“请、不,我求您……”
“尽管与我说吧。”
“求您能够收留贱妾。”
“……嗯。”
闻言,御馔津轻点下头,敕令道:“吾名御馔津,乃为镇守京都之地的稻荷神,从今往后,你便来当我的巫女吧。”
……
“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能成也得成!你们这帮混蛋,居然妄图拆散本神明这几十年来唯一一次牵成的红线,就让你们体验下何为神愤之缘!”
使用「月下花」的拐杖,缘结神将那群追捕织雪与入殓师的近侍们全部敲晕,方才心满意足的舒了口气。
这时,一反木绵匆忙赶来。
“诶?我记得你!你这个妖怪当初还来我的神社想要结缘的吧?嘿嘿嘿,之前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不过这段时间从京都来了位很厉害的上神,我大概懂得你的想法了,要不要再来求缘?”
缘结神跑到一反木绵身旁,她可是知道眼前这位妖怪“暗恋”少女织雪,不过也仅限于暗中观察罢了,实际上已经决定退出与入殓师争夺的战场。
毕竟当初的祈愿就是这样。
因此这里莫得白学现场。
“……”
一反木绵并不想搭理对方。
“别吧,我最近有在打折促销,你就随便供奉几匹丝绸,我快没衣服穿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缘结神开始哭穷道。
“……给你,滚。”
一反木绵从衣袖里剪下一匹布,砸在缘结神的脸上,反正这些年都是这样,也就是由于她们生活在同一片树林的缘故,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互相熟悉,不然对方不会与她如此胡搅蛮缠的。
“好嘞,我滚了,祝你们幸福哦!”
缘结神拿着布匹就开始跑路。
既然一反木绵都到场。
就没她的事了。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