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对方的方法没有可行性,鸣人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来看,其实对方的方法还是可圈可点的,利用某种力量威胁,然后让其他人投鼠忌器,不敢随意发动战争。
这种想法理论上还是有不小可行性的,鸣人不会因为两人暂时处于对立面就无脑的否定对方的想法。
但是对方的说法中有一个很明显的漏洞没有说明,那就是如果真的让他成功研究出了禁术兵器,然后真的就开炮了,那么接下来呢?
“我姑且先问你一个问题。”鸣人虚着眼睛说:“我退一万步,就先假设你成功了,真的就让全世界人害怕了,不敢打仗了,那么你怎么处理你死了以后的问题,到时候该怎么办?”
“你可别告诉我你就能一直存在,没有人可以永恒的存在,你不会以为称呼自己为神你就真的不死不灭了吧。”鸣人摇了摇头手:“到时候你死了之后呢,谁来掌控你留下来的禁术兵器,你怎么保证它不会被不轨之徒利用?”
想要依靠某个人或者某种单一的东西来求得和平,是不切实际的。
人会死,东西会坏,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天道佩恩听到鸣人的问题,然后就突然猛地一愣,一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反应。
“王权是没有永恒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吧?”看到对方居然一副没有考虑过的样子,鸣人顿时面色不渝的说:“你和我说了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最起码有想过解决办法,现在看你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好好考虑过?你没和我开玩笑吧?你别告诉我这个东西是你一拍脑袋想出来的?”
“还有关于战争的界定问题,何时情况下才能使用你那个禁术兵器,打击对象又该如何界定,打击的边界在哪里?”鸣人盯着天道佩恩说:“到底是讨论出一套严格的规则,一切都以规则来决定,还是完全由你个人的意志为判定,来决定是否使用禁术兵器。”
关于如何界定判断的边界,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样可以顷刻之间毁灭国家的武器,该在什么情况下使用。
天道佩恩说是只要是发动战争的国家,就可以对他们使用,那么对于战争的界定是什么?
超过一定人数?还是超过国界线?亦或者伤亡数量?
这个判断依据又是由谁来裁定?
永远不要低估人类钻空子的能力,假如你限定一百人以上的战斗就算战争,那么这些国家就会严格把人数控制在九十九人,然后再进行无休止的争斗。
甚至这也可以成为陷害别人的方法,安排自己的死士假装别的国家的人去进攻另外一个国家,然后陷害说这两个国家违背规定打仗了,这时候又该怎么办。
看着天道佩恩沉默的样子,鸣人皱了皱眉头,然后继续说道:“我就当你暂时还没想好吧,我再问你几个问题。”
“你告诉我,你研究出了禁术兵器达成和平之后,准备怎么解决底层民众的民生问题?”鸣人微微眯起眼睛说:“高层对底层的剥削,阶级的固化,如何解决忍者家族势力对力量的垄断,如何解决盘根错节的以血缘为基础的贵族势力,如何让底层的民众的日子真的好起来?”
鸣人的一连串问题直接把长门给问傻了,刚开始他还能想想,但是接下来他已经逐渐连问题都听不懂了,对方每个字他都能听懂,怎么连到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呢?
什么剥削,什么阶级固化,还有什么力量垄断。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刚才不是还在聊和平和让世界感受悲痛吗?怎么就突然扯到这些东西上面了?
咱们能不能回过头继续聊一下和平?
“看来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些。”鸣人带着失望的眼神说:“我不知道你这种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按照你这种做事的态度和方法,根本就成不了什么事情,而且也无法真正的给人民带来幸福。”
长门一听鸣人说他干不成,顿时就不乐意了,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难懂的话,然后给出一个我不行的结论,和谁俩呢。
于是长门控制着天道佩恩语气不善的说:“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人带来幸福了,我说了要让人类感受痛苦!只有感受到了痛苦,人类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
“所以呢?你到底是真的想给世界带来和平,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让别人感受痛苦?”鸣人满脸失望的说:“毁灭很容易,但是要在毁灭之上重新建立起更好更优秀的世道却很难,你只想到了毁灭,却没有想到更重要的是毁灭之后的重生,毁灭这种东西只应该是手段,而不应该是目的,为了毁灭而去毁灭,最后只会得到一片无用的废墟罢了。”
听到鸣人的话,天道佩恩不禁有些恼羞成怒的说:“你说的那些都只是一些细枝末节罢了,真正重要的是和平,只要拥有了和平,你说的那些底层人民自然就能获得幸福了。”
“唉...”鸣人不知为何突然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萧索的说:“看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只看到问题的表象,而没有了解到他们背后真正的原因。”
原本鸣人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还算是有些想法的人,虽然他的想法看上去有些莽撞,看上去有些漏洞,但鸣人以为对方最起码是认真思考过的,是真的和自己一样想要让这个世道变得好一些。
哪怕对方来一句我管他那么多,谁要是敢反对直接就一炮轰过去,鸣人都算他考虑过了,毕竟强硬的手段也是必要的。
然而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对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过那些东西。
“你刚才说过一句话,只有拥有力量才能让别人投鼠忌器,才能带来和平,这句话我是认同的。”鸣人微微抿起嘴唇说:“但是可惜你说的和平并不是我想要的,人民不需要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去帮他们做决定,也不需要谁去让他们感受痛苦,在这个狗屎一样的世道中,他们早已经活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了。”
“你所说的那种力量是虚无的,仅仅依靠某种兵器来让别人恐惧,注定是无法长久的,因为随着时间的发展必定会被人找到破绽和漏洞。”鸣人深吸一口气,像是对着佩恩说,似乎又像是在对着自己说:“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死,我想要的,是让底层人民真正的掌握足以改变命运的力量,他们不需要谁去施舍给他们和平,更不需要感受什么狗屁痛苦,他们的痛苦已经足够了!”
鸣人越说越激动,眼睛越说越明亮,明亮的双眸之中似乎有火炬在熊熊燃烧。
“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基石!是一切伟大的根源!
但是这个世界对他们过于残酷。
他们勤劳,他们善良,他们勇敢,但是他们却因为没有力量而被人欺压。
那些高高再上的人窃取了他们的果实,仅仅是因为他们天生高贵?
不!
没有谁天生高贵。”
鸣人一字一句的说着,同时猛地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动作,像是在拥抱什么美好的事物一般:
“他们需要力量!
他们也理应获得力量!
他们需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需要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到来!
让隐藏在黑暗里的垃圾们瑟瑟发抖!!!
让高坐在王座上的虚伪之人寝食难安!!!
让这个腐朽无趣的世界熊熊燃烧!!!” 天道佩恩用震撼的眼神看着鸣人,此时在密室之中远程控制的长门也陷入到了呆滞之中。
鸣人说的东西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甚至是听也没有听过的东西。
什么让底层人民获得力量,这种话如果落到外面的人耳朵里,不说留下一个大逆不道印象,最起码也会得到一个异想天开的判断。
因为这个世界所有人几乎都有一个基本的共识,那就是血脉决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