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节(2 / 2)

而且从鸣人现在的态度来看,想要和对方打好关系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了。

飞沫毫无疑问是个聪明人,而且是属于这个世界上那些所谓大人物或者自诩成熟的人眼中最有前途的类型, 因为他身上有着成功人士所必备的重要素质。

绝对的道德真空。

他们并不是不懂道德,只不过道德并不是他们做某些决定时候的影响因素,他们眼中只有利益。

没有对错,没有善恶,没有好坏,只有赤裸裸的利益。

当道德可以为他们换来利益的时候,他们会立即变成世界上最绅士最悲天悯人的圣人。

但当道德无法让他们获得最大的利益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扯下自己伪装的面具,将道德丢进垃圾箱之中。

纪先生曾经说过,这个世界其实本身最初并没有好坏,只有人类诞生了,来了,一个东西才会分出好坏。

然而正是因为可以通过自己心中朴素的情感区分出好坏,人才正式的与其他天地万物区分开来,否则与未开化的牲畜有何区别。

不过对一些人来说,好与坏的评判标准并不是道德上的高与低,而是利益上的多与少,利益多就好,利益少就坏,甚至若是让他因此少赚了一点,那就更是十恶不赦。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很讽刺的是,越是如此心性的人,好像就越容易往上爬。

飞沫便是这样的人,他能够年纪轻轻就当上泷隐村的首领,并且还当的如此安稳,与他聪明的头脑和高明的手腕脱不了干系,他能够在极短时间之内就迅速判断出一件事情到底有没有继续做下去的价值。

而此刻鸣人的表现很明显在告诉飞沫,他想要靠献殷勤或者说好话拉近关系的计划基本上告破。

想要重新获得鸣人的谅解或者好感,飞沫只能低头承认自己的做法错了,然后老老实实的去道歉改正。

但是这种做法显飞沫然是无法接受的,他可以对着一个人好好说话甚至是献殷勤,因为只要分寸拿捏的好,这样不仅不会损害自己身为村子首领的尊严,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加深手下对于自己的好感。

虽然他其实是为了自己的地位稳固,但是他可以表现的是为了村子的大局,表演出一个为了村民们不惜放下尊严低声下去讨好别人的伟大首领的形象。

就像是之前所说的那样,对于飞沫这种人来说,只要是对他有好处,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变成一个道德君子。

但是让他亲口承认自己错了,否定自己之前的一系列命令,这一点是飞沫无法接受的,因为这样做无论包装的再精美,也会直接打击到自己在村民眼中的威信,从而威胁到自己地位的稳固。

既然已经无法获得鸣人的好感,那么再和对方好声好气的说话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如果为了村民们不惜放下尊严低声下去讨好别人的伟大首领的形象已经表演不成了,那就直接无缝换成为了村子利益不畏强权的首领形象吧。

飞沫并不在意到底表演什么,只要在表演可以给自己带来足够的收益就行。

于是飞沫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对着鸣人说:“波风兄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波风兄看不过去大可以自己去和外面那些家伙说清楚,我们泷隐村绝不干涉,他们后续会做出什么事情也和我们泷隐村无关。”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飞沫放下茶杯做出一副送客的样子说:“言尽于此,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波风兄你可以离开了,我们村子还有其他事情要关起门来自己商量。”

“其实我也觉没什么好说的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听到飞沫的逐客令,鸣人也缓缓站起身说:“试图和你这种家伙谈论道德,公平,正义这种事情,是我的错。”

“道德?公平?正义?”飞沫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波风兄你年纪也不小了,咱们估计差不多大,也该成熟一点了,这种小孩子才说的幼稚话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幼稚?”鸣人像是嘲讽一般的笑了笑,然后抬起头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飞沫说:“井蛙不可语于海,夏虫不可语于冰,多说无用,你的水平,这辈子也就到这里了。”

在飞沫看来,鸣人这种执着于无聊的正义的家伙是非常愚蠢且幼稚的,正义能干什么,能吃还是能喝,有那时间不如给自己捞点好处才实在。

然而在鸣人这个层次的人的眼中,飞沫才是那个幼稚且愚蠢的家伙。

人生有三重境界。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鸣人和飞沫之间的差距也可以借此形容。

飞沫就像是处于第二层境界,刚刚知道了点东西,自以为看透了世界的本质,觉得山与水都是虚幻的,只有自己真正拿到手的那是真实的,不知疲倦的追逐着别人定义的成功,努力的意义只不过为了得到他人艳羡的眼神,满足自己心中那一闪而逝的虚荣感。

当然,鸣人并不是说追逐好的生活就是错误的,也有的人就是想要吃好吃的东西,喜欢住大一点的房子,觉得只要味道能够好那么一点点,就值得他去付出更多的钱。

这无可厚非。

鸣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大家都是普通人,都有自己的欲望。

鸣人也有自己的欲望,他希望佐助能够解开自己的心结,他希望宁次可以完成自己的夙愿,他希望纪先生可以恢复身体,他喜欢这个世界可以变得好那么一点点。

只是唯独不要做了欲望的奴隶,要做自己内心的主人。

因为你一旦成为了欲望的奴隶,那么距离成为别人奴隶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你到底是真的觉得高级饭店的好吃,并且认为这个好吃的味道值得自己付出如此之多的劳动换取。

亦或者说,你只是想要获得在别人看到或者得知自己能够吃得起那样的饭店,而投来的艳羡的眼神。

要认清自己的内心,做自己欲望的主人,要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是自己想要,还是只是自己听了别人的蛊惑而觉得自己想要。

而鸣人则是处于第三层境界,明白了那些看上去真实的东西其实才是最虚假的,为什么要觉得有钱有权有势才是成功,那只不过别人定义的,为的就是让你进入到他们早就设立好的游戏之中,按照他们安排的游戏规则进行,并且最后奖励你他们规定的有价值的奖品。

而有些人他甚至连参与者都无法成为,只能成为棋盘上任人摆动的棋子。

飞沫想要成为游戏的参与者,在他看来他所控制的里泷隐村,甚至是涉木的表泷隐村,其实都只是他用来参与游戏的棋子罢了。

但是飞沫不知道的是,他在做着棋手的同时,其实也只是更高层次人的棋子,那些真正能够参与到规则制定之中的人手里的棋子。

唯一的区别也许只是棋子的大小罢了。

然而鸣人不想仅仅做一个游戏的参与者,他要跳脱出这场游戏,跳脱出所谓规则的束缚,他要做规则的制定者! 不过这些话鸣人是不屑于和飞沫解释这么多的,因为他这种人已经深陷于此,说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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