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南路。

一名年轻人从黄包车上下来，提着行李箱，站在方家门口，久久没有动作。

“两年了，我……终于回来了。”

从日本留学归来的肖途，怔怔地看着这一条熟悉的街道。

两年过去了，这条街道上有了不少的变化，但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就是不知道，住在里面的人还是不是跟当初那样？

一想到上船离开上海，前往日本的时候，连一个送别的人都没有，肖途心头就非常不是滋味。

但他清楚，想要为祖国出一份力，这样的委屈是必须要承受！

调整好了情绪之后，肖途这才迈步来到方家大门，咚咚地敲门。

开门的是方敏，她看到肖途后，愣了一下，欣喜忍不住浮上了脸：“肖途，你……回来了。”

“方敏……”

看到青梅竹马后，肖途心头的喜悦难以表达，但是想起了老师临走前的话语，他不得不把自己的情绪压起来。

千言万语，百般情绪，出口就化成了一句话：“老师呢？在家吗？”

“在……”

只是简单地叫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就没了。

这让方敏心中的期盼一下子就落了空，失落充斥她的心扉。

“我想……去拜访老师。”

肖途不知道方敏此刻的心情十分失落，他现在只想赶紧见到方汉洲，得到他的下一步指示。

“好……请进。”

方敏低头掩盖自己眼神中的失落。

肖途迫不及待地待着行李进去了客厅里面，正巧这时方汉洲跟赵忠义、刘振民，王平安这三人待在一起。

“老师，我回来了！”

看到方汉洲后，肖途脸上终于有了动容。

然而，迎接他不是方汉洲的嘘寒问暖，而是他严肃又刻板的面孔：

“肖途！你这个畜生，竟然还有脸回来！”

方汉洲恨道：“当年你入狱没有多久，学联的干部就遭到了迫害！说！是不是你出卖了他们！”

“我……”

肖途想要开口辩解，可是一想到自己开口，那么自己在日本两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只能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了。”

“这件事情一定是肖途干的！”

“原来你就是叛徒！”

“……”

看肖途不出声，赵忠义心虚，率先开口给肖途扣上叛徒的帽子，其他人纷纷跟风附和。

方敏还是不敢相信昔日游行冲在最前面的肖途，竟然会是叛徒！

“肖途……你怎么不说话！”

“……”

肖途向方敏投去歉意的目光。

“你给我滚！滚去你该去的地方！学学什么叫礼义廉耻！”

方汉洲愤怒地把手中的书本扔到肖途的连上。

啪，书本落地，丢出来了一个借书证。

“……”

原本心头还有些委屈的肖途，打算辩解的，忽地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

其他的学生纷纷地上来，粗鲁地把肖途扔出去了方家，连同他的行李一块扔了出去。

“……”

昔日的好友如此对待自己，肖途现在有些明白了，两年前方汉洲对自己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是一条选择了，就没有办法后悔的路。

老实说，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行李，肖途离开了。

刚刚走到别离桥，方敏就追了上来。

“肖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我的不能说吗？”

方敏再一次询问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