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道：“去换一身衣服吧，我们出去外面吃饭。”

本来贺兰芳都不想去的，毕竟谁想去当人家的电灯泡，去吃狗粮。

可如果拒绝的话，她就要挨饿了，只能点点头：“好的。”

兰芳换上了平日的衣服下来，陆问皱眉，他对方敏说道：“改天你带她去裁缝店，弄一身合适的衣服……”

方敏点点头，语气玩味：“知道了……去如君裁缝店，报上你的名字，能给我打折吗？”

陆问摸了摸鼻子，心中有尴尬，但脸上却毫无表情：“有……不过我不建议这么做。”

“哦？为什么？担心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事？”

方敏微笑着，手上却毫不客气地掐着陆问的一块肉。

陆问凑到方敏的身边，低声说道：“那边是我跟军统的联系点……”

方敏一怔，随后她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假的？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陆问点点头：“真的……”

陆问的确有这个打算，广末凉子的如君裁缝店开了分店之后，人员流动多了，就可以做手脚了。

方敏不再追究这件事情，她松开陆问的隔壁，转身拉过兰芳上楼。

“兰芳，来我房间，我给你挑一件合身的……”

……

陆问带着两女来到了最近的西餐厅，在一个包厢坐下后，点完菜后，兰芳好奇地看了一下餐单，顿时被价格吓倒了。

她有些紧张：“三十银元？会不会太贵了？这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呢……还不如自己在市场上买菜回来，自己下厨呢。”

兰芳之前的日子过的质朴，没见过什么世面，上来就被菜的价格吓住了。

陆问点头说道：“我也这么觉得……但，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矩，你想要融入这个地方，就必须要按照它的规则来行走。”

方敏略点头，说道：“刚开始我也不适应，但久了后，就能明白，贵也有它贵的道理。你看着室内的装换，你坐的沙发，用的刀具，铺的餐桌，叫的服务员……这些的费用都计算在了里面。”

听了这一番话后，兰芳若有所思。

一边用餐，陆问一边跟方敏聊天，偶尔跟兰芳搭上几句，免得让对方生出“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的念头。

用完正餐之后，陆问便放下了餐具，站起来：“走了。”

兰芳一听，匆忙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牛排，不舍地放下餐刀站了起来——她喜欢吃这牛排。

陆问好笑地按下她的肩膀：“你们继续吃，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

方敏拉着兰芳的手，柔声道：“吃完正餐，还有甜点呢……慢慢来。”

“还……还有啊？”

兰芳略带吃惊。

“怎么？不喜欢吗？”

方敏笑着反问，她知道女人是对美食没有什么抗拒的。

“不……不是，就是……太贵了。”

兰芳脸皮很薄，对与自己白吃白喝的行为，非常不好意思。

“那……你跟着我身边打打下手怎么样？我身边正好缺一个人来帮我。”

几个小时前，陆问才跟方敏说了，方敏现在就开始展开行动了。

“我？”

兰芳晃神，指了指自己，随后摇摇头：“我不行的……我只是个普通人，在厂里面做做手工活。没干过其他的事情。”

方敏笑道：“不懂没关系，可以学……我也从不懂，开始慢慢学。”

“……”

贺兰芳神情犹豫，但最后还是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不行的。”

方敏询问了一声：“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厂工吗？”

“我……”

贺兰芳想说什么，可她忽地想起了自己的闺蜜万冰，现在已经穿上了价格昂贵的衣服，心里头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方敏紧追不舍：“无论你以后想做什么事情，你多样本事傍身，总是没有错的。”

“就这样说定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学习，行不行，过段日子就知道了。”

方敏知道兰芳是个内向自卑，没有什么主见的人，跟当初的自己一样，便不再询问她的意见，直接把她给安排了，等她自己做出决定，非鹿都凉了。

顿了顿，方敏问道：“你的家人住在哪里？离这里远吗？”

贺兰芳情绪有些低落：“我……没家人，爸妈都死在日本人的手里了。”

方敏一愣，道：“抱歉。”

贺兰芳摇头：“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吼。”

方敏想了想，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跟我住吧，不要住酒吧……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