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想要坐上行动处处长这个位置不会容易，上面的大人物肯定会出手阻扰，即便是自己做上了这个位置，对方也会想方设法地让自己滚下来。

因而才会想出这么一处自导自演。

再加上有了明诚这个观众在，陆问甚至是不需要自己放出消息，静静地等候着，鱼就会咬饵上钩，因为明诚会帮助自己完成最后一步的工作。

——

在黄公馆亲眼确认了陆问抓住了汪芙蕖的不利情报之后，明诚顿时就心急了。

与陆问分别之后，明诚就火燎燎地赶回了明公馆。

仆人阿香看到明诚回来后，说道：“阿诚少爷，要不要喝杯茶？”

“不用了。”

明诚迅速地回了一句，然后询问道：“大哥回来了吗？”

“回来呢，在书房看书呢，我刚刚还给他送了热茶。”阿香回道。

“好……”明诚点点头，随后打发她：“阿香，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可……时间还没有……”阿香看了一壁钟，离规定的休息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明诚再次说道：“听我的，回房间休息。”

“好……好的。”阿香是看出来了这里面有事情，她没敢多问，迅速地上楼休息去了，免得自己听到不该听到的。

看阿香的身影消失之后，阿诚这才推门进来书房里面。

突然有人闯入，明楼下意识地将文件给遮掩起来，一看是明诚，他松了一口气，同时不满地说道：“阿诚，进来之前要敲门！这种小事还要我说吗？连明台都懂的规矩！”

阿诚关上门，急忙地来到明楼身边，说道：“大哥，出事了……陆问抓到了汪芙蕖的把柄……”

随后，阿诚便将今天晚上陆问的行动，尽数告知给了明楼。

明楼表情一下子肃然起来，喃喃道：“难怪他会自导自演，原来已经准备好了后手……”

明诚担心地说道：“大哥，该怎么办？要是陆问把这些证据交给日本人……那汪芙蕖肯定就完蛋了。大哥你是汪芙蕖推荐的上任的，要是他出了事情，你肯定会受到牵连……到时候就怕这个位置是坐不稳了。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知道……所以我们不能让陆问把这些情报交给日本人……”

明楼他从口袋摸出了烟，给自己点上，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了一会儿后，明诚坐不住了，他说道：“要不要现在派人去把文件抢回来？”

明楼瞥了一眼明诚，道：“抢？怎么抢？文件肯被他放在了76号保管，派多少人手才能冲的进取76号？又要死多少人才能把那份文件抢到手？”

明诚又说道：“那……我们就从陆问身边的人下手，拿她们来威胁陆问！逼迫他将文件交出来！”

明楼吐出一口长烟，没好气地说道：“阿诚，我怎么发现你做事的风格跟76号的那群人越来越像了呢？”

明诚反驳道：“只要能阻止我们的损失，做事风格不同又怎么样？能达到目的就行！”

明楼一个劲地摇头：“你真当人家陆问是白痴啊？用你的脑袋好好想一想……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有多少个？”

明诚一怔，这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人家前一脚才缴获了资料……后一脚他身边的人都出事了。你觉得他能猜不出来是谁干的吗？”明楼反问道。

明诚支支吾吾：“现场……还有其他人，而且枪声这么响，肯定有人会注意到……再说了，那是汪芙蕖的财产，这边出事了，他能不知道吗？未必就是我干的。”

明楼又道：“那能洗脱你的嫌疑吗？”

“不……不能。”

“既然不能，你敢抓他身边的人，你认为他就会投鼠忌器，不敢动大姐？你还真当他这个位置是花钱买坐上去的。”

这话一出，明诚知道这个方法行不通了，他低声说道：“那……该怎么办？总得想一个办法出来吧？”

“急什么……办法已经有了。”

明楼叼着烟，吞云吐雾着，白蒙蒙烟挡住了他的面容，让明诚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同样也领悟不到明楼的意思：“什么……办法。”

“人家都给出来了……你还不知道。”明楼似笑非笑地说道。

明诚有些纳闷了，怎么两个人都一个鸟样，总喜欢卖关子，他道：“大哥，你能不能直说？像这样绕来绕去，有意思吗？”

看着明诚恼怒了，明楼不禁哈哈笑了起来，随后道：“我问你，这次的行动，为什么陆问要让你参加？”

明诚挠了挠头，说道：“大概是……我中午的时候去找了他？陪他一起审讯，从刺客的口中拿到了线索之后，他就顺道着邀请我了……纯属意外。”

“哈哈哈……”明楼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笑了起来：“纯属意外？这可不是意外啊，阿诚。人家早早地就盯上你了。”

“盯上我？这话怎么说？”明诚满脑子都是雾水。

明楼说道：“你我都知道了刺杀这件事情，是陆问他本人自导自演的……既然是自导自演的戏，肯定是要有观众……而你，就是头号观众。我想，就算你中午不过去找他，他也会打电话给你，找借口让你过来……比方说又想要盖印章什么的，让你过来拿烟。”

“只要你去找他了，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从审讯，到晚上的抓捕，全部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明诚眉头皱的厉害：“可陆问为什么要盯上我？而不是其他人？”

明诚竖起了两根手指，说道：“我想，有两个原因。第一，你是我的秘书，而我是汪芙蕖推荐上来的，跟汪芙蕖有关系。一旦汪芙蕖出了事情，我们都不好过。”

“他当着你面，抓到了汪芙蕖的把柄……显然就是想通过你，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汪芙蕖，想要好好地谈谈，谈出一个让他满意的价格。”

“毕竟……把汪芙蕖拉下台，对他而言好处并不多，仅仅是除掉了一个对手……要知道，在官场上，对手可是永远都不缺的。”

明诚忍不住问道：“你第二个原因呢？”